羅炳忠懷著對日后貴州生活的無限擔憂,終于來到了會同館,報備使用驛路和驛站諸事。
大明的給驛制度是非常嚴格的,羅炳忠一個舉人前往貴州本是沒有資格使用驛站的,但是這次陛下派人前往貴州,全都可以使用驛站。
而在這里,羅炳忠意外的發現了襄王朱瞻墡也在會同館外。
“殿下這么急著要回襄陽嗎?”羅炳忠上前搭話。
朱瞻墡很氣,說好的回襄陽去做樂子人,結果跑去貴州總理諸事,三年為期。
他現在看羅炳忠也是越看越生氣!
羅炳忠有些奇怪的問道:“殿下?”
朱瞻墡嘆息的說道:“我也要去貴陽!”
襄陽貴陽一字之差,卻是天壤地別。
朱瞻墡的車駕里拉著一大堆厚厚的案牘之物,朱瞻墡拿出了其中一本說道:“土司之間的世仇,這個有利于我們居中調和他們的矛盾?!?br/>
羅炳忠看了許久,才呆滯的說道:“確定是調和嗎?”
朱瞻墡靠在了車駕的椅背上,十分確認的說道:“肯定是調和,也只能是調和?你難道以為是挑唆嗎?”
羅炳忠當然知道這兩個詞是反義詞,但是有些時候,確實是殊途同歸,他點頭說道:“殿下高見?!?br/>
朱瞻墡再次拿出了一本來自戶部的貴州黃冊、魚鱗冊,看了看想要扔出窗外,但是思考了片刻,還是扔到了一旁說道:“毫無參考價值,若非為了大明官員的面子,孤真想扔到窗外去?!?br/>
羅炳忠拿過了那些黃冊和魚鱗冊,翻動了一下點頭說道:“確實是廢紙一堆,這些衛所和府州縣的人丁和田畝總是在變化,但是貴州地方的總丁口和田畝,卻是自永樂年間設立貴州三司至今,毫無變化。”
朱瞻墡感慨萬千的說道:“不得不說,咱們大明的官員即便是到了九溪十八洞,依舊保持者一如既往的水平?!?br/>
“就像是洪武三十年戶部尚書郁新核定天下富戶,五十年過去了,到了景泰元年,天下富戶依舊是一萬四千戶一樣?!?br/>
“他們一如既往的保持者高度的默契,幾十年如一日,黃冊和魚鱗冊從不增加減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