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本性多疑,尤其是近幾年,國事兵事的頹敗,臣子的欺騙和背叛,讓他性情越發抑郁,也越發多疑了,即使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能輕易相信。
“起來吧……”半響過后,崇禎才緩緩開口,沒有責罰,也沒有繼續追問,衣袖一擺,走了。
這二十天來,朱慈烺一直都在等。
原以為十天就夠了,想不到竟用了二十天,唉,父皇身邊的東廠探子越來越不中用了。
松山潰逃的大同總兵王樸以“首逃”之罪被逮捕。
歷史上,孫傳庭是崇禎十五年二月末被起用的,如今提前了半個月,只可惜糧餉還是六萬。
不知道經此一變,孫傳庭是否能改變郟縣兵敗,戰死潼關的命運?
因此,只能忍了。
步輦停下,不等田守信攙扶,朱慈烺邁步進入乾清宮。
明間有金臺,臺上一把金漆大椅,正后方的匾額上寫著“敬天法祖”四個大字。
朱慈烺頗為感慨,這十六個字應該是父皇的座右銘,可惜啊,父皇并沒有體會透這十六個字的深意。
“宣太子覲見!”
朱慈烺邁步進入暖閣,上前給崇禎見禮:“兒臣叩見父皇。”
崇禎聲音疲憊,眼神黯淡,感覺一夕之間,他又蒼老了幾歲,松錦之敗宛如一記重錘,狠狠砸他身上,讓他又痛又悔,而長達三個小時的早朝,除了爭吵,攻訐,推諉責任,廟堂之上的袞袞諸公沒有能給他任何有用的遼東對策,以至于崇禎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滿朝的文武都殺個干干凈凈!
大明朝垂拱而治,沒有朝臣們的支持,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連圣旨都有可能被封駁。
等朱慈烺起身,崇禎疲憊的說:“看樣子你是大好了,朕心甚慰,朕聽說,你最近一直在練習弓馬?”
明史有載,崇禎十七年北-京城破之時,崇禎手持短把燧發槍,騎馬沖突,帶著三百太監,想要殺出一條血路,雖然沒有成功,但卻也說明崇禎并不是一個文弱之人。
不過想到頹廢的國事,他表情又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