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大校場。
成國公、定國公兩位前任京營總督提督私賣甲胄,貪墨軍餉被朝廷抄家之事還沒有傳到校場,軍官們都還不知道,即使知道了軍心也不會有任何的波動,朱純臣和徐允禎在京營的心腹將領早已經被朱慈烺清理的干干凈凈,就算現在把二人拉到京營正法,京營三萬將士也不會為他們側目。
李國禎和吳襄表面不說,但心中卻也是駭然--比起一般的大明軍隊,京營軍規不但規定詳細,而且非常嚴厲,只一個連坐法就可以讓一個十二人的小隊從隊長到普通士兵全部人頭落地。
三萬將士站在校場上,動也不動。
一個士兵趁督導官不背,悄悄擦了一把頭上的汗。
“啪!”
士兵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嘀咕一句:“不就是擦擦汗么,擦汗礙著打仗嗎?”
士兵羞愧的不說話了。
在中軍帳之內聽完吳偉業關于“征兵告示”的匯報之后,朱慈烺離開中軍帳,帶著田守信在校場上來回溜達,視察各營情況。
精武營、善柳營之后,朱慈烺來到了左柳營。
作為輔兵營,他營中士兵的軍事素質本來就比較差,不論隊列還是軍姿,每一次都是拖拖拉拉,馬德仁實在是忍受不了--長跑和刀槍比不過精武營和善柳營也就算了,站個軍姿也不如人家?
馬德仁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方陣,冷不丁一只手掌拍上了他的肩膀。
馬德仁十八歲就參加京營,到今年已經是四十八歲,從一個年輕壯小伙變成了胡須漸有斑白的小老頭,三十年的京營歷練,讓他越發的謹慎小心了。京營其實不是一個兵營,而是一個官場,升職降職論的不是軍功,而是人際關系,不管是總督戎政,還是監軍的小太監,都是不能得罪的,因此馬德仁年輕時就養成了四平八穩、持重小心的性子,因此才能從一個小小的百戶一路升遷到一營的營官,當然了,他也是有后臺的人,彰武伯楊家就是他的后臺。
因此他認真練兵的程度,一點都不比精武營和善柳營差。
馬德仁不敢隱瞞,實話實說:“還好,昨天一天下來,很多將士都累的爬不上床了,早上千戶們一皮鞭一皮鞭把他們抽起來的。不過請殿下放心,將士們還能支持。”
“是!”馬德仁和眾軍官齊聲答道。
“殿下,陛下召你進宮!”
“秦公公,是有什么事嗎?”朱慈烺連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