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朱慈烺得到兩個好消息。
原本李邦華早就應該進京,但因為淮安之亂所以多耽擱了幾天。
吳甡雖然多智,但太過鋒芒畢露,不懂圓柔,處處豎敵,不是宰輔之才;而蔣德璟雖有些才能,但骨子里還是帶著迂腐,加上又是朝堂上的東林領袖,所以也不適合做首輔。
但朱慈烺沒有同李邦華見面,一來是避嫌,二來李邦華現在的職務是左都御史,是言官之首,不但彈劾朝臣,對皇帝和太子也是有監督職責的,所以不宜毫無理由的見面。
朱慈烺在王府親自接見趙直。
原來他會說葡萄牙語。
加上其弟趙桓,朱慈烺對其父趙敬之的家教頗為佩服。
“趙直,佛郎機人就沒有懷疑你買精鐵的用意嗎?”朱慈烺問。
“佛郎機人制作精鐵的方法,你可曉得?”
朱慈烺點頭:“辛苦了。糧店煤店有什么問題,可隨時來找我。守信,給趙直一塊腰牌,準他隨時都可以來見我。”
傍晚,朱慈烺又接到了一個壞消息。
晚上,朱慈烺親臨火器廠,視察遂發鳥銃的生產情況,早在一月前,火器廠就已經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的不停火的在生產了,如今西洋精鐵運到,就更是加班加點,全力動員。畢懋康守在幾臺“纏絲機”的旁邊,緊盯彈簧的生產,爐光照著他的臉,他眼睛里滿是血絲……
第二日,朱慈烺一直等待的一個關鍵人物來到了京師。
李紀澤,山西祁縣人,歷史上并無明確記載,朱慈烺也是穿越而來后才知道他的名字。楊嗣昌生前極其器重李紀澤,但因為李紀澤沒有功名,只是一個秀才,因此難以推薦他到朝中做官,從楊嗣昌最初擔任兵部尚書之時,李紀澤就是楊嗣昌的幕僚,楊嗣昌的攘外安內,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他都參與頗深。三年前,其母病故,他不得不歸家丁憂,而就在這期間,楊嗣昌督師湖廣,結果出現重大失誤,被張獻忠偷襲攻破襄陽,楊嗣昌憂懼而死,李紀澤也就成了無主的孤鳥,只能在家閑居。
“臣李紀澤見過殿下。”
“李贊畫請起,賜座?!?br/>
李紀澤在馬扎坐下。
朱慈烺不著急,和李紀澤慢慢地聊,從沿途的見聞,山西各地的災情和匪情,最后聊到楊嗣昌。
不過當太子提到楊嗣昌的名字時,他眼睛里還是流出了藏不住的激動。
朱慈烺假裝沒看出,只詢問他剿滅流賊之法。
四正六隅、十面張網之法已經失敗了,他想知道,楊嗣昌的這位高參,有沒有其他更高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