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胤錫臉色凝重,他知道,戰事進行到現在,賈悌身邊已經沒有多少兵馬了,他所謂的增援,怕是只有他身邊的幾十個人。于是他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沖左右說道:“點燃最后一處烽火,其他人,隨本官走!”
香河段。
雙方火炮,隔著河岸,猛烈對轟。滾滾硝煙迷離了人眼,幾乎都快要看不清楚對岸的情形了。吳甡站在望樓上,舉著千里鏡,仔細觀望,但忽然的,他心中涌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快,派人去通知楊軍門,要他不必著急來救!今日攻擊,很有可能是建虜聲東擊西的圈套!”
“噠噠噠噠~~”
吳甡焦躁難安,心底有一種一腳踩空的恐懼,通州段和香河段相距四十里,楊文岳來援,是很難快速返回的,一旦通州有失,整兒運河防線就完了,而身在香河,他卻無法救援,想到那恐懼的結果,吳甡全身發涼,“天津的水師戰船行到哪里了?令他們加快速度,馳援通州!”
“太子,太子……”
即便是吳甡之能,也沒有更好的對策。
通州。
多爾袞心中怒極,但臉上卻依然冷靜,除了連續發令,收攏河中剩余的木筏,重新建立有效的渡河次序之外,更是再給已經渡河的侯寶下了嚴令,必須在半個時辰之內,突破明軍河岸防線!
“咚咚咚咚~~”戰鼓更響。
帶兵過河的甲喇章京侯寶正咬牙切齒。
明軍的河岸邊的壕溝并不是直線挖掘,而是長長地、連續不斷的M形,壕溝后面的胸墻,隨著壕溝走向而修筑,相當于也是一個簡易版的棱堡。建虜能攻擊的,只能是兩個突出點,如果是攻擊中間的凹形處,試圖從凹形處越過壕溝,立刻就會遭到前后左右四個方向的射擊,幾乎難以幸免,而兩個突出點,是明軍重兵防守的地方,不但設置有虎蹲炮和佛朗機炮,還預先準備了大量的手雷和火罐,建虜幾乎很難靠近。
侯寶想不出破解的辦法,多爾袞的軍令又催,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侯寶親自帶了六百精銳,選了明軍防守的一處薄弱,忽然跳起,率眾猛攻。
此時在壕溝前,鋪滿了建虜士兵的尸體。
侯寶的戰術,取得了相當好的效果,投到壕溝中的血肉尸體,填平了半個壕溝,士兵可以直接沖到壕溝里,也就是胸墻之下了,雖然半個壕溝加上胸墻的高度,還有將近一丈,胸墻后的明軍不斷攻擊,但比起剛才,連胸墻都無法靠近,直接在壕溝前就被射殺的情況,已經是好很多了。
接下來,就有點像是攻城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