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
“騎兵三五百,步兵八九百,馬車一大溜,好像裝的是火炮。”
不過兩千人,并不能改變雙方的實力對比,但明太子的到來,卻極大的鼓舞了明軍的士氣,從上到下,從南到北,原本疲憊的明軍,重新煥發出了力量,原本已經沖到胸墻下,肉搏絕對會占據優勢的漢軍旗精銳,一時竟然被壓制住了,沖上墻頭的,紛紛被砍倒,一些人見勢不妙,轉身跳下胸墻,奪路逃生……
建虜眾將,紛紛向多爾袞請戰,這其中,多爾袞麾下的正白旗眾將最為踴躍,渡河之戰開始這么長時間了,但真正的建虜八旗還沒有動一兵一卒呢,都是漢軍旗和朝鮮仆從軍在前面打頭陣,見攻擊不順,明國又來了援兵,而且還是明太子親自帶領,他們都有點坐不住了。
當然了,多爾袞內心是憂急的,雖然明太子只帶了兩千人,但誰知道后面還會不會有大軍呢?如果是那樣,情況就不妙了。
而這時,渡河的大清勇士也歡呼了起來,原來是漢軍正紅旗旗主金礪,率領
此次渡河之戰,漢軍正紅旗主攻,其他漢軍旗都派出了一到兩個牛錄相助,親自領兵的,也都是各旗的甲喇章京,也就是小參領,金礪身為旗主,一直守在河岸邊,隔岸指揮,但攻擊不利,過河的正紅旗始終打不開局面,在明軍的壕溝和胸墻面前,損失慘重,金礪終于是坐不住了,不唯過河的都是他漢軍正紅旗的主力,是他的老部下,更因為在大清皇帝和睿親王多爾袞的面前,他漢軍正紅旗沒有能表現出應有的戰力和沖鋒,令他有點坐立難安,他知道,渡河之戰一旦失敗,不但他漢軍正紅旗的實力大損,他金礪在皇帝和睿親王心目中的地位,也會大大降低,所幸,在他連續督令,侯寶奮力沖殺之下,明軍終于是受不住,開始搖搖欲墜,于是,金礪決意親自過河,以獲取渡河的頭功,但不想木筏行到河中,對岸的明軍卻掀起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明太子帶著援兵趕到了,明軍聲勢大振,沖上胸墻的漢軍旗紛紛又被砍了下來,如果沒有皇帝和多爾袞在后面看著,金礪立馬就會掉頭返回,但在皇帝和多爾袞面前,他卻不能做此懦弱的動作,只能一邊叫苦,一邊硬著頭皮繼續渡河。
事已至此,金礪只能壓住心中的恐懼和懊惱,跳下木筏,舉刀高喊,做勇猛狀:“殺呀~~”
原來,金礪的謹慎膽小是比較有名的,清崇德二年(1637),金礪隨阿濟格征皮島,參領巴雅爾圖等先入敵陣,金礪與副將高鴻中所部水師停泊觀望,導致前隊失利,巴雅爾圖戰死,原本應該被論死,但黃太吉以金礪與高鴻中有歸順功,命免死。
這些年,金礪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功勞,只有一些小功,能被任命為旗主,不過是因為對黃太吉死心塌地。
一時,鼓聲隆隆,殺聲震天,箭矢如雨,剛剛穩定的明軍防線,又陷入了危急之中。
最危險的中二段附近,大明皇太子朱慈烺全身甲胄,在武襄左衛的護衛之中,沖到胸墻最前,舉著千里鏡,臉色嚴肅的向對岸觀望。從京師出發,一口氣奔到通州,將近兩個時辰的路程,已經是人困馬乏,但卻不能休息,原本,在聽到楊文岳率領大軍主力離開,但建虜主力卻忽然從對岸大營冒出,開始渡河猛攻時,他臉色煞白,差點從馬上栽下來,腦子里嗡嗡地想,完了完了,運河守不住了……必須往最壞的結局去預料,撤離運河兵馬,固守河間府和京師了。
閻應元的河西務,不管運河失守不失守,以閻應元之能,憑借河西務鎮的城墻房屋和手中的火器,據守河西務,打一場城市巷戰,擊退建虜騎兵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楊軒的戰兵營就在通惠河,但是戰事有變,隨時都可以撤回京師;駐守四座石橋,有棱堡為據點的四個精武營千總隊也非建虜可以輕易擊破。真正危險的其實是楊文岳的保定兵和今日剛剛調出京師的一萬精武營和一千神機營,他們和運河邊的漕兵、地方部隊和民夫,將會是運河失守的最大受害者,一旦建虜過河,鐵騎追殺,全軍覆沒是很有可能的。
朱慈烺不懼。
因此,他并沒有停下往通州奔馳的馬蹄,即便是運河失守,他也要親眼望見。
“有堵胤錫……通州段可為!”
通州段戰事激烈,相鄰不遠的通惠河,自然是得到了消息,作為主將的楊軒立刻調兵支援,不過他卻也不敢大舉調兵,因為通惠河對岸有建虜騎兵和疑兵出現,誰也不敢保證,建虜不會使用另一個“聲東擊西”,在通惠河調兵之后,再攻擊通惠河,加上通惠河的兵力本身就比較緊張,因此楊軒只能抽出一千人的援兵,剩下四千人,依然固守通惠河。
另外的驚喜,則是李順率領的一千神機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