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敢看厲卿川,只能抬手擦拭眼淚。
依偎著路清荷,靠她才能勉強站立,不然已經被嚇得雙腿虛軟,倒在地上了。
路清荷長嘆一聲:“這都是什么事啊......卿川你啊你,我該怎么說你好?你說現在怎么辦?”
她已經準備好了,各種套路的話,逼迫厲卿川認下這孩子。
逼迫,宋錦書讓位。
胎兒已經三個月了,這就是將來厲家的長孫。
是真真正正未來的厲家繼承人。
宋錦書算什么東西,厲家,沒她的份兒。
“我對我自己有最基本的信任,我不可能碰她,這件事里誰搞的鬼,我會弄清楚,算計我的人,我會讓她知道死亡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厲卿川從震驚憤怒中已經快速平靜了下來,雙眸冷漠,沒有絲毫感情。
漆黑的瞳孔猶如深淵,兇猛的野獸,已經即將從深淵中蘇醒。
半個小時后,被厲卿川發配了兩個多月的厲召,戰戰兢兢來到老宅。
當他看見厲卿川和宋錦書都在,而一旁還有捂著哭的眼睛紅腫,抬手護著肚子,凄楚可憐的顧安安也在,當即就覺得不妙了。
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幾乎要從嘴巴里飛出來。
厲召的手握緊又松開,反復好幾次,鼓起勇氣:“大少爺,少夫人......這么晚,叫我來有什么事嗎?”
被厲卿川發配到冷宮之后,厲召很努力的想要重新回來,可惜......沒有大少爺的命令,他根本不能再回來。
身為一個自小就被厲卿川選中的近衛,厲召打從來到厲卿川身邊那一刻,就沒有離開他身邊這么久過。
這倆月多,他心中非?;?。
怕厲卿川真的不再讓他回來,也怕,除夕夜那晚的事曝光。
他心中祈禱,千萬不是最壞的那種情況。
砰地一聲,一把匕首掉在厲召面前。
“除夕夜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如果再敢有一個字隱瞞,就拿這把刀自己了解。”
可是厲召的祈禱,并沒有成功。
他還是聽到,最不想聽的問題。
厲卿川的嗓音沁透了寒意,刺骨冰冷,無形中的殺氣,如萬馬奔騰,瞬間向厲召碾壓了過來。
讓他根本站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大......大少爺......我......我......那晚......”
顧安安一臉不忍,似乎非常同情厲召,咬牙站起來。
“卿川哥哥,你......你要為難他了,是我求他不要說的,我以為那件事,既然你不記得,那只要我們都不說,就等于什么都沒發生......”
厲卿川一眼掃過去,顧安安當即嚇得眼淚都忘記流了,剩下的話全腰斬。
她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回沙發。
厲卿川發怒的樣子,她不是沒見過。
卻從沒見過他像剛才那樣可怕,仿佛一下子就能將她的魂魄都給碾碎。
厲召閉上眼,他最怕的事情,沒想到最后還是出現了。
早知道,還不如當初直接說了。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顫聲道:“對不起大少爺,我......我瞞了您,那晚我出......我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少夫人來了,然后......就隔著門聽見......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