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紅追遠遠站在山坡下仰頭看,起先還能看見蘇大人和豫王的兩個腦袋,忽然蘇大人往前一跌,視線所及就只剩豫王一個腦袋了。
他心道不妙,這狗王爺要在眾目睽睽下對大人出手,簡直寡廉鮮恥到了極點!當即清喝一聲,施展輕功縱身躍起,足尖在山壁巖石上接連點了數下,如登梯直上虛空,須臾間沖上坡頂的抱霞亭。
蘇晏正被豫王摸得骨酥體軟,在思想中真心實意地想要抵抗,在肉體上風吹漣漪地想要妥協。一面暗罵這基佬皮囊身嬌體軟、免疫力低下,一面好比那嚴冬時節癱在壁爐邊上,打起了舒適的小哆嗦。
——這樣可不行,輕易就向萬惡的享樂主義投降,我一個大男人顏面何存!節操何在!蘇晏痛定思痛,用力推搡豫王,肘搗、膝撞、腳跟踩,對方卻像一座撼不動的泰山。
蘇晏對自己不如家鵝的戰五渣屬性感到絕望,情急之下把自己也逼成了“泰山”,咔嚓一口咬在豫王的頸側。
豫王再怎么淬體,也沒把脖頸練成銅墻鐵壁,湊巧被他在頸動脈上死死叼住不放,感到突來的眩暈,眼前一陣發黑。
蘇晏乘機奮力一撞,掙是掙脫了,身體也因為慣性作用向后踉蹌,絆到了美人靠,驚呼一聲,整個兒向亭外栽下去。
豫王從極短的眩暈中清醒,當即撲過去,抓住了他憑空揮舞的一只手。
而荊紅追剛剛從坡底縱躍上來,見狀叫道“大人當心”,伸手把他腦袋攬了個滿懷。
蘇晏此刻被崴出個標準的“鐵板橋”姿勢。后下腰下得他腿肚子抽筋,眼淚瞬間就飚了出來,被寒風一吹,與飄飛的衣袂共同成就了仿如仙俠片般劇情不夠、特效來湊的慢鏡頭效果。
旁邊要是再撒些干冰,那就更仙氣朦朧了。
豫王拽不回蘇晏,厲視荊紅追:“放肆!快給本王松手!”
荊紅追抱住蘇大人的肩膀,往自己這邊攬,毫不客氣:“我家大人自有我這個貼身侍衛照顧,不勞王爺操心!”
蘇晏哀哀叫道:“都他媽放手!老子抽筋兒了!嗷——”
這聲“嗷”極為慘烈,嚇得荊紅追和豫王心頭驟然一跳,手上不敢再多使半分力。
兩人同時撤勁的結果,是蘇大人的老腰往下一沉,磕在美人靠的矮欄上,痛得在椅面上蜷成一團。
豫王震驚地比劃著他的后腰與矮欄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一尺,輕輕磕一下而已,反應哪里這么夸張!
荊紅追知道自家大人是豆腐皮肉,莫說這么磕一下,就算走路不小心刮擦過圓凳,都能在膝蓋上直接給你綻出一團青紫蓮花。頓時心疼不已,伸手去揉摩他的后腰磕碰處,想把瘀青在形成前就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