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裴蘭不哭了,停住看四叔。
裴闕點頭道,“那王文軒雖說死過老婆,年歲也比你大了十二歲,但他到底青年有為,已經身居高位了,所以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但你如果真的不想嫁,可以去找老爺子,讓老爺子幫你做主。”
安芷被父親叫去說話的事,裴闕已經知道了,至于老爺子說了什么話,他也能猜到。
既然老爺子閑下來沒事做,他就給老爺子找點事情做好了。
裴蘭有些猶豫,“可是祖父……不太好說話?!甭曇粼絹碓叫?。
“那就是你的事了。”只要裴敬不是賣女兒,裴闕都管不了二房的事,而且他和裴蘭本就沒交情,他就是個心腸比較冷的人,“回去吧,下次要哭記得躲偏僻一點的地方,這里人來人往,你自個兒的名節還是要的?!?br/>
說完,裴闕就拉著安芷走了。
等走了有一會兒,安芷才說了裴蘭心儀成家公子的事,“你說父親會幫忙嗎?”
同樣是女人,安芷對裴蘭是有那么一點共情的,婚姻對于女子是大事,嫁人等于重新投胎,所以從這個角度,安芷希望裴蘭能嫁給喜歡的人。
裴闕笑著說會,“父親并不一定會幫裴蘭和成公子拉線,但是肯定會攪亂和王家的親事。當初父親離任,王首輔可是沒少說風涼話,世人都說我記仇,其實咱們那位父親才是真記仇,還從不說,面上還能與仇家親如兄弟,他才是個最不能得罪的。”
事實上,裴懷瑾如同裴闕料想的一樣,在聽到孫女的哭求后,便把二兒子叫到書房臭罵一頓。
裴敬被罵,很是委屈,“我給蘭兒找個門當戶對的親事,怎么就做錯了?王首輔為人是有點囂張,可他是一人之下的首輔,父親記他的仇,也不能禍及到王文軒身上吧?”
“糊涂!”裴懷瑾要被裴敬氣死了,拍著桌子道,“蛇鼠一窩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有那么個不知收斂的爹,就算王文軒不一樣,可連坐的道理,是每個世家大族都知道的,不然裴闕也不會插手管這件事。
裴敬啞口答不出來。
裴懷瑾長嘆,“我知道你想和王家聯姻是為了什么,可你吃了一次虧后,就沒想過,為什么上次我不幫你嗎?又或者,你真以為你這次回來是靠了別人的功勞?”
裴敬還真不知道,這會聽到父親的問題,愣了會,才反應過來,“是父親幫我調回來?”
“廢話!”四個兒子里,裴懷瑾最看不上的就是二兒子,性子急,還眼高手低,但畢竟是他自個兒的兒子,可以打罵責罰,卻不能看著兒子走偏路,“讓你外放一年,是想讓你收收性子,告訴你以后不是我當家了,要你夾著尾巴做人。再讓你回來,是因為你是我兒子,懂嗎?”
“懂……懂了?!迸峋粗埃鏇]想過那么多,他總以為父親一心在裴闕身上,已經放棄了他,沒想到父親還是在為他謀劃,不過對于過去一年多的外放,他心中還是存有芥蒂,“那父親既然讓我回來,又為何遲遲不替我安排門路?”
裴懷瑾真覺得這個兒子無藥可救了,如果不是親兒子,早就直接弄得遠遠地,皺眉道,“述職也講究一個時機,你以為每天都會有合適的職位等著你去替補么?而且你外放一年多,什么功績都沒有,就算我有心,也不能幫你到原來的位置。裴敬啊,為父最后勸你一句,有多大本事就擔多大的事,心別太大了?;厝サ戎桑瓦@兩天了?!?br/>
說完,裴懷瑾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擺手讓裴敬出去。
裴敬聽到父親的話,并沒有太大的喜悅。
從小起,他就是學舍里的尖尖,和外面的許多人比,他要優秀許多,可父親總是很少夸他。
沒外放之前,裴敬靠著自己拼到了三品高位,眼看著就要再升一階,卻突然被打到十年前的位置,讓他現在如何能甘心。
裴家遲早是要分家的,到時候指望裴闕幫扶他?那簡直是笑話!
說來說去,裴敬知道只能靠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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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聽到許氏又在替裴蘭相看人家時,并不意外,她有派人去成家打聽過,是那位成公子死活不愿意娶裴蘭,元氏死了大兒子,對小兒子便十分寵溺,直接派人和許氏說了不可能。
“裴蘭小姐要失望了?!北稙橹髯拥共韪袊@。
“那也沒辦法?!卑曹瓶粗辶恋牟铚?,“二嫂倒是愿意和許家結親,可成公子不愿意,就算裴蘭再心儀,那都沒用。感情這事得你情我愿,強求不來?!?br/>
“這倒是?!北兑步洑v過一些追求,但她都拒絕了,所以能理解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關于裴蘭的事,安芷并不關心,她更在意后日許文娟大婚的日子,“我聽說賀荀給許文娟準備了十八抬的聘禮,看來他挺有錢的啊。”
“是啊。”冰露笑著道,“其實賀世子挺不錯的,就是不懂他和許小姐談得怎么樣了?”
“等后日咱們去婚宴就知道了?!卑曹埔埠闷?。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許文娟大婚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