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那地方,說大也不大,可以培養出能吃苦的將軍,卻也用不著那么多將軍守著。
所以從哥哥成婚起,安芷就一直在想,哥哥應該是不能永遠留在西北的。
惠平撐著腦袋看了眼窗外,音量小了許多,“你哥哥說等再過一兩年,等他幫著舅舅他們解決了西域幾個大國的問題,他就請令去征戰嶺北?!?br/>
早些年晉朝割了許多土地給別國,只有西北那塊是寸土沒挪,其他的一些地方都有所割讓。
安旭從小就跟著舅舅一起練武,保家衛國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仰,不到動不了的那天,他都會在戰場上。
安芷原本是想建議哥哥回京都,一來是京都里危險少,二來是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可聽嫂嫂這么一說,就知道哥哥的志向還是沒有變化。
嘆了一口氣,安芷想到羸弱的侄女,提議道,“哥哥一心為國,那嫂嫂就先在京都待著吧,等灼灼身體強健一點,你再回去找哥哥?!?br/>
惠平也嘆氣道,“我就是這么想的,反正馬上過年了,再回西北,也得等開春了才能回去。我就是想你哥哥,我們才成婚那么點時間,就要分隔兩地。”說到這里,她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安芷,我要練武!如果我武藝高強,那安旭就不用為我擔憂了!”
安芷啊了一聲,聽嫂嫂讓她跟著一起,忙搖頭拒絕,“練武得從小開始,我都過了及笄,這會骨頭都硬了,哪里就練得起來呢?!?br/>
“只要肯吃苦,肯定可以的?!被萜胶苁窍肽钸h在西北的安旭,“如果練不成絕世高手,學個幾招防身術也是好的。你不是被人綁架過么,你家裴闕就是靶子,以后找你們麻煩的還會不少,靠著護衛的保護,難免有個不及時,還不如你自己練武。行了,你別推拒了,過兩日,我就讓母親找個厲害的女夫子來教我們?!?br/>
惠平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話做事風風火火,不等安芷拒絕,就起身說要去看孩子。
沒辦法,安芷只能暫時答應下來。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她真的會一些防身術,那也不錯,多一樣自保的方法,總歸比沒有的好。
安芷跟著嫂嫂出了屋子,眼下太太也在帶孩子,所以安府的事情,便由安芷先支應著。
而長公主許久沒見女兒,也有許多話要說,安芷忙活了一會,就去了正院看太太。
和灼灼一樣,安芷的小弟弟也還沒取大名,先用個小名叫著。
孟潔已經見過惠平,她心里是有點緊張的,畢竟惠平驕縱的性子出了名,想做好惠平的婆婆可不容易,“芷兒,你說咱們要不要灼灼也半個滿月酒?”
安芷搖頭說不用,“嫂嫂說灼灼是早產兒,所以不要辦酒席那些。太太平常心就行,嫂嫂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您為她著想,她是知道的?!?br/>
孟潔點頭嗯了一聲,心里還是有些不安,畢竟惠平這次要在京都長住。不過安芷都那么說了,她再說些有的沒得,就顯得她畏畏縮縮了。
孟潔不再說惠平的事,而是說了林家的事,“昨兒個我二嬸來看我時,說到了林家,她是一個勁地慶幸當初沒有和林家聯姻,不然這會她女兒可就要倒霉了?!?br/>
“林家算是運氣好的了。”安芷笑著接話道,“獲罪期間,正好趕上皇上冊立太子,只是驅逐了林家的兩房嫡子,并沒有流放林家全部家,還允許林帆繼續為官,算是給林家留了一條后路?!?br/>
知道林家結果時,安芷和裴闕討論了一會,得出的結論是皇上打壓林家后,再給一個棗,不至于讓人說太絕情,倒是好手段,反正林尚書已經謝罪自刎,林家只剩下林帆一個人在朝為官,已經不足為慮了。
孟潔笑著說是,“如今林家倒了,想來林書瑤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但林書瑤向來事多,你若是碰見她,且躲遠一點?!?br/>
“我明白的?!卑曹谱畈幌氪罾淼?,就是林書瑤了。
兩人說了一會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才出去找惠平和長公主。
因為有長公主在,整個安府的晚飯都正式了許多,期間也沒人敢隨意說話。
用過晚飯后,安芷就要回裴府了,她還記掛著府里的裴闕,得快些回去才是。
但剛走到門口,就被長公主身邊的秀禾叫住,說長公主想和她共乘一段路的馬車。
長公主有令,安芷自然不敢違逆。
她在門口等了一刻鐘左右,就看到緩步踱來的長公主。
“不必多禮,咱們一塊走吧。”長公主道。
安芷點頭道了聲好,好奇地跟著長公主上了馬車。
冰露是不能跟著安芷一起上馬車的,所以馬車里面只有安芷和長公主兩個人。
坐穩后,安芷不懂聲色地往長公主那瞥去,發現長公主也在看她,便笑著點了下頭。
長公主還是如以往一般看著不好接觸,音色也是自帶疏遠清冷,“這段日子以來,你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