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進門后,還沒等她開口問安,老爺子就把裴闕叫到里屋去了。
這是有事不能和她說。
不說也行,反正該她知道的,裴闕最后都會與她說,所以沒必要在這會纏著進去。
她端了盞茶,細細地品著,繼續想如何安排秋月兩人。
而里屋的裴懷瑾,盯著裴闕瞧了好一會兒,才沉聲問,“這次南下,是你自個愿意的吧?”
若不是裴闕自個兒愿意,就是成國公壓到裴闕頭上,裴闕也有法子不去。
裴闕沒想瞞父親,“新帝登基,本來該放個幾把火燒一燒,可咱們這位新帝過了新年才十歲,他燒不起來的火,我得南下燒一燒?!?br/>
新帝性格孱弱,出生時有先太子壓著,所以太后是把新帝當嬌嬌兒來養,哭鼻子倒是厲害,只是難撐起大場面。不過從先太子過世后,新帝性子隱忍許多,只是打小就養起來的玩樂性子,一時半會改不了。加上有云老頭在,新帝能看到、聽到的更是少。
所以自打新帝登基后,朝中但凡有點想頭的,都在攬權或者牟利。
朝堂一亂,天下也就亂了。
于裴家而言,這天下還是姓李的來做比較好,民不聊生對裴家沒啥好處。除非裴闕想當皇帝,那南下又是另一個目的了。
裴懷瑾懂裴闕的意思,他坐在上首,看著裴闕胡茬冒了尖,只能支持裴闕了,“此次南下,不說別人,云家絕對會從中插手,還有許家和王家都會派人一路盯著,你走之前,最好去成國公府上走一趟,那老頭固執也有固執的好處,讓他在朝中幫你盯著其他人?!?br/>
裴闕也是這樣想的,“孩兒記下了?!?br/>
“還有一點最重要?!迸釕谚獜膬鹤由砩鲜栈啬抗?,換了語重心長的語氣道,“我已致仕,這裴家興旺成什么樣都得看你了。我只要求你一點,留著你的那條命吧,你若是死了,你想要護著的人,也得跟著你去死。”
父親的意思,裴闕明白。他不僅僅是裴家的掌家人,也是安芷的守護神。
他的夫人,自是要由他來好生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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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喝完兩盞茶,裴闕才從里屋出來。
等他們出了老爺子的屋子后,裴闕才出聲道,“等我南下后,若是家里有什么事,你可以多找三嫂商量,實在決定不下來的,可以找父親,我都與父親說好了的?!?br/>
安芷點頭嗯了一聲,見裴闕沒有要多說的意思,便沒開口多問。
離裴闕南下的日子還有兩天,安芷忙著給裴闕收拾行李,裴闕則是給了裴錚致命一擊,讓裴錚直接丟了官,并在家中閉門思過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若是裴闕南下順利,便能回到京都了。
到了裴闕出門的那日,裴家其他人都過來送別,安芷前一晚上已經不舍過了,這會心中雖不舍,但還是從容招待著客人。
一路送到城門口,等看不到裴闕一行的車馬后,安芷才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
她這心里啊,突然空蕩蕩的。
“夫人,您很舍不得姑爺吧?”冰露問。
安芷瞥了冰露一眼,聽馬車外人來人往,嗔道,“你個死丫頭,越發膽子大了,對,我是舍不得。我現在要幫秋月她們挑夫婿,也該好好幫你挑一個才是,看你以后還怎么打趣我?!?br/>
“可別,奴婢還不想嫁人呢?!北多У丶t了臉。
安芷只當冰露是害羞,她自個心思重重,就沒去多打量冰露。
等回到裴府后,安芷胸口空空的,一坐下就會想到裴闕,感覺心被裴闕帶走了,尋思著找點事來做,便去了秋月兩人住的院子。
“秋月,秋霜,夫人來看你們了。”剛進院子,冰露就喊了一聲。
很快,秋霜從屋子里小跑出來。
“秋月呢?”安芷問。
秋霜眼神往邊上瞟了下,垂眸道,“秋月有些發熱,方才喝了藥,這會正在睡,嫂嫂若是想看秋月,那我去喊她?”
“不用了,我去你屋里坐也是一樣?!卑曹破^去看冰露,“冰露你去看看秋月吧,若是病得嚴重,就去請個大夫來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