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闕被成國公拉到外殿。
成國公甩袖嘆氣,“皇上年紀還小,正是沒有主意的時候,云家那老頭太專制了?!?br/>
裴闕聽到此事和云盛興有關,就不奇怪了,他更關注的是皇上的身體,“那皇上的情況怎么樣?”
“太醫說身上沒什么事,具體要看皇上醒來后會怎么樣。”成國公道,“裴闕啊,你我都是世家出身,咱們是最不希望看到皇權動蕩的人。而且先帝臨終托孤,咱們就得當起輔佐大臣的職責。這段日子以來,云家的所作所為你也看到了,實在是不能再姑息了啊?!?br/>
裴闕揉了下眉心,“國公爺有什么想法嗎?”
成國公搖頭,“老夫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清楚得很,這種事,得你來想法子?!?br/>
成國公做事一板一眼,是典型的古板派,他沒想到的法子就是從正面剛,可正面碰云家,那皇上日后是要記仇的。
于自己而言,成國公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來找了裴闕。
裴闕微微勾唇,“國公爺,你這是在打趣我嗎?”
“不是??!”成國公有些急了,“老夫又不是許侍郎那種老油條,怎么會打趣人!你快別說這些沒用的,說說你的看法?”
裴闕的目光掃視了四周一圈,“現如今的云家,占著是外戚,肆意橫行。但經過傅金旋的事之后,云盛興有所收斂,他現在的那點小打小鬧,還不足夠咱們拿到朝堂上說事。而且說云家壞話的人,不能是咱們?!?br/>
說到這里,裴闕故意頓住,目光深深地看著成國公。
成國公立馬就明白了裴闕的意思,“對,如果是我們說,那皇上會以為是咱們在挑撥離間,但如果讓皇上親眼所見,那才是真的隔閡?!?br/>
裴闕點頭說是的,“云家勢大,不是咱們能一下子根除的,國公爺就先靜觀其變吧。”
成國公點頭說好,聽到殿中的人說皇上醒了,兩人忙進屋去。
仁政殿里忙得熱火朝天,安芷也是焦慮得不行。
宮里的消息傳到外面,少說得花上半個時辰。
在這半個時辰里,孟氏和許氏都過來了。
許氏雖不喜歡安芷,可如今大房落寞,裴家能指望的就只有四房,所以許氏不得不過來打探消息。
“安芷,你說皇上今兒的事,會不會另有原因???”許氏猜想問。
安芷皺眉道,“二嫂可不敢這么說,眼下還沒有結論的事,咱們若是亂猜疑,是要給人送把柄的?!?br/>
孟氏也跟著說是,“是啊二嫂,咱們先等宮里的回話吧,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四弟肯定會與我們說的?!?br/>
“那好吧。”許氏來了有一會兒了,她沒有安芷和孟氏的好耐心,閉嘴一會后,想到沒來的大嫂,不禁八卦起來,“昨兒個我去瞧了瞧大嫂,她瘦了好多,好在一雙兒女都懂事了,會伺候在床前。可心病還要心藥醫,若是大嫂自個兒想不開,誰也沒辦法救她?!?br/>
孟氏聽到許氏提到大嫂,眉頭一皺,并不想接這話,怕安芷尷尬。
安芷倒是淡定接話,“昨兒我也派人給大嫂送了補藥過去,既然父親都給裴鈺安排好后路,其實大嫂可以寬心些,她身體好了,才能保持起一個家。等三年過去,雪兒也到了成婚的年紀,可不能沒有母親啊?!?br/>
“是啊?!痹S氏贊同道,“大嫂出身名門望族,眼光也高,不僅是雪兒,就是日后裴鈺的婚事,也要大嫂來定。對了,你們可能不知道,裴鈺這才回來沒多久,竟然有人去給裴鈺說親了呢?!?br/>
雖說裴鈺眼下在熱孝里,但裴鈺是世家嫡出長孫。就算沒了爹,可有萬貫家財,那些二三流的人家,想要攀附世家的,裴鈺就是個好出路。只要互相看對眼,先私下說好,等三年后再過門就行。
孟氏忍不住了,“裴鈺有熱孝在,那些人也太心急了一點?!?br/>
“誰說不是呢。就是不知道,咱們裴家的這位長孫,最后會娶個什么樣的夫人呀?!痹S氏說這話時,特意往安芷那看一眼。
安芷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許氏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許氏,“二嫂關心裴鈺的話,那你就多幫裴鈺看看,如果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咱們這些做嬸嬸的,也該替裴鈺相看一二?!?br/>
許氏本來是想埋汰一下安芷,但沒想到安芷能那么淡定,仿佛過去和裴鈺訂婚的不是安芷。她自討沒趣,撇開視線不再看安芷,轉頭看向屋外時,正好看到了她方才說到的裴鈺。
裴鈺剛進門,先和安芷幾人行禮,再說明來意,“小侄聽聞宮里出事了,怕對裴家我影響,所以過來問問?!?br/>
安芷沒想到裴鈺會來,自從那日商議過后,大房的人就沒來過這邊。
好在安芷早就做過心理準備,依舊能保持淡定,“那你先坐,想來快有消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