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四處漏風,裴闕窩到早上,鼻尖就有些堵。不由感嘆,身子骨差了許多。
富商與池嘉韞要好,兩人互惠互利,有著那么一層關系在,當池嘉韞南城地找人后,富商自個兒就在家中找了幾遍。
裴闕聽到外頭有小廝說話的聲音,知道是來找人的,悄無聲息地退了出柴房。
外頭都是找人的士兵,還有池嘉韞的眼線,裴闕并沒打算離開這座宅院,而是和朔風轉了轉,到了這家人的祠堂。
等他們進祠堂后,聽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在說話,聽他們說話的內容,應該是這家的主人。
從窗子的縫隙,可以看到男的在拉住女人,兩人有爭吵。
“你發什么瘋,池大人再怎么樣,都是永寧的刺史,咱們和他斗,你覺得怎么斗得過?”男人自嘲道。
“怎么就不行了,池嘉韞在城里找了那么多天,卻還沒找到人,說明他可能要大難臨頭了?!迸宋兆∧腥说氖?,哀求道,“老爺,雖說您跟著他掙了一些錢,可咱們這些年,戰戰兢兢地過日子,但凡夜里有點什么動靜,都怕是仇人找來。咱們不是有池嘉韞的賬本么,您和池嘉韞往來多年,趁這個時候把賬本送京都去,往后金盆洗手多好。”
男人聽了直嘆氣,卻沒有推開女人,無奈道,“媚兒啊,不是我想一直過這種日子,可你想想,咱們幫池嘉韞走私多年,他肯定對咱們有所防范。我就是怕賬本還沒出永寧城,咱們就沒命了啊?!?br/>
裴闕聽得眼睛直亮,等祠堂里的兩個人嘆氣離開后,他才和朔風溜進祠堂。
祠堂里的排位少得可憐,只有三個牌位,其中一個還是小孩的。
裴闕往門外面望了望,找東西這事,朔風在行。
朔風把祠堂找了個遍,都沒發現賬本,“爺,可能藏在別的地方?!?br/>
“既然有這么個東西,咱們就一起找下?!迸彡I不急著離開,“不過,你過來一點,我有事要與你說……”
主仆倆說了會悄悄話后,裴闕和朔風便分頭行動。
富商的宅院并不小,裴闕于找東西這件事,并不是特別在行,所以他動作比較慢。
直到天邊話了紅艷艷的晚霞,裴闕還是一無所獲。
他肚子有些餓了,去廚房偷了點吃的。
填飽肚子后,裴闕本打算繼續去找賬本,可他剛到后宅院的一個角落時,突然從四面涌出一群人。
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之前在說話的男人從屋里出來,男人的前面,還有一個穿著官服的人,裴闕一眼就猜出是池嘉韞。
“喲,怎么不跑了?”池嘉韞掌心握著一把竹扇,緩緩地從人群中走出來。
他曾在京都遠遠地見過裴闕幾次,但裴闕肯定不記得他這么個人。
“你不好好地待在葫蘆島,卻跑到永寧來,你可知,這是要殺頭的大罪?!背丶雾y看到裴闕被他的人圍著,眼瞅著就要贏了,語氣都不自主地上揚。
天邊的晚霞格外地紅,映得庭院的地磚都紅了。
裴闕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被層層包圍。
他今兒個,是不能靠自個兒離開了。
“池嘉韞,你怎么不直接殺了我?”裴闕語氣淡淡,聽不出來馬上就要死了。
池嘉韞是要殺裴闕,可他不甘心就這么殺了裴闕。被裴闕當猴耍了幾天,特別是今兒早上,僅僅殺了裴闕,不足以泄恨。
反正裴闕逃不掉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因為知道裴闕在永寧城中,池嘉韞早就在永寧四處布局,一旦發現裴闕的蹤影,務必要抓到活人。
至于城外的聲東擊西,池嘉韞仔細琢磨了一會,就明白了。
“你毀了我那么多的產業,都是我精心籌謀起來的東西,可你卻像玩一樣額地毀了它們。”池嘉韞打開竹扇,“裴闕,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也知道你頗有本事。可你再有本事又如何,等你的那些人到了,我早就把你碎尸萬段了。”
“那你是想要我賠你錢?”裴闕抬眉,心想池嘉韞有夠貪心的,明明這會把他殺了,那他半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沙丶雾y損失了太多的錢財,粗略估算下,是個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數字,所以池嘉韞才沒急著動手。這也是裴闕提前料到的。
裴家百年基業,積累了不少的錢財,還有各種人脈。
池嘉韞年輕有為,可再有本事,他家中卻一點助力都給不了,只能攀附著許侍郎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