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與劉師望、徐武江、張雄山等一干京襄將吏離席而去,魏楚鈞、寧慈、張辛等人在宴廳里面面相覷良久,都沒能將心里的驚天波瀾撫平。
過了許久,聽院子外再無動靜,不甘困守于此的魏楚鈞豁然而起,無視站在宴廳兩側監視他們的甲卒,就要往宴廳外走去。
“使君有令,有請魏公安心飲宴?!绷粼谘鐝d里監視眾人的都將走過來,伸手擋住魏楚鈞的去路。
“怎么,你們還真敢拿刀架到本官脖子上不成?”
魏楚鈞怒目盯著阻攔他的都將,近乎咆哮的喝斥道,
“我魏楚鈞一心效忠朝廷、效忠大越,乃大越尚書右丞、參知政事,冊封晉安侯;張督乃御營副使,大越禁軍之副帥,受先帝冊封遠威侯;寧相公乃大越戶部侍郎,而堂下諸公,無一不是諸路領兵大臣,你們難不成要拔出腰間的鐵刀,將我們的頭顱砍下來,去炫耀你們的赫赫暴名不成?”
“魏相,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使君出城時,勒令我等要對魏相以禮相待,怎么可能會沖犯魏相?”
午后一直都沒有露面的韓圭,這時候在兩名武將的陪同下走進宴廳,朝怒氣沖沖的魏楚鈞以及諸多受魏楚鈞鼓動,就要一起鬧事的諸多勤王兵統領將吏拱手說道,
“為使諸公能安心在此飲宴,使君已下令全城禁行,此院之內更是要叫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以免打擾諸公的雅興。魏相執意要走,下面的將卒肯定不敢拿魏相怎么樣的,但是韓圭迫不得已請魏相到單獨的精舍委屈一兩日,還請魏相不要記恨韓圭才好。”
除了少量警戒人馬留在城中外,新編靖勝軍基本上都要在徐懷的親自率領下連夜開拔。
倘若魏楚鈞、寧慈、張辛等人趁舒城守衛空虛,鼓動諸路勤王兵統領將吏,如諸路兵馬都部署、副都部署以及都虞候、都指揮使等等,去奪回此時依舊駐守于舒城及龍舒水沿岸、總計高達八萬余眾的諸路勤王兵的統制權,舒城必然將會陷入一團混亂之中。
而此時壽春之圍已解,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叫魏楚鈞連夜趕去壽春,與韓時良、葛鈺會合,更將產生難以預料的變數。
因此最為直截了當的辦法,就是在大局未定之前,將魏楚鈞、寧慈、張辛以及名義上掌握諸路勤王兵統制權的兵馬都部署、副都部署、都指揮使、都虞候等等人都暫時軟禁于舒城之中。
此時徐武江要主持舒城、廬江兩地的全局,謹防生變。
韓圭不需要跟隨徐懷奔赴戰場,他一直都留在隔壁的衙堂里署理公務,他不離左右,就是防備魏楚鈞、寧慈、張辛等人不甘被軟禁會鬧出事情來——這會兒聽到動靜,也是及時趕過來阻止魏楚鈞等人鬧事。
韓圭嘴里說著客氣,眼睛卻陰沉著盯住魏楚鈞,也不忘朝寧慈、張辛等人臉上掃兩眼,這是要叫他們知道,雖然沒有徐懷的授令,他輕易不會拿眾人怎么樣,但是下令將他們一個個都捆綁起來,還是不用太講禮數的。
“……”
魏楚鈞知道此番北上突襲,徐懷等人必然會親自掛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