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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武江過了好一會兒才去而復返,徐心庵也喜不自禁的跟著跟過來。
“鄧郎君說驛館這邊迎來送往,塵煙喧雜,不利相公休身養性,吩咐小人將住處隔壁一棟院子騰出來,安排王老相公住進來——王老相公到時候但有什么差遣,使喚我們便是。”徐武江走到王稟跟前說道。
徐心庵十分熱切的跑過來,幫忙收拾行囊。
徐懷跑去馬廄,將馬牽出來套上車,看盧雄將行囊打包好過來,得知徐武江已經先拉徐心庵去前面的院子收拾,說道:“鄧珪卻是一個明白人?!?br/>
不管鄧珪心里多氣惱、多不情愿,但知州陳實既然決定將王稟硬留在淮源軍寨,他都擔不起王稟在眼皮子底下失事的罪責。
驛館雖在軍寨之內,但除了過往官吏外,有些商旅從西邊過來、入夜后無法及時渡過白澗河住進河東街市的客棧里,也會到驛館借宿,這些都不受巡檢司控制。
他現在安排王稟住進巡檢司的眷屬院子里,對他進行嚴格的保護,令刺客無法再得手,蔡鋌即便怨恨,也會認為鄧珪是奉行陳實的命令行事,不會直接怪罪到他頭上來。
“反應還是慢了一些,少不了聰明會給聰明誤!”盧雄這輩子真是見慣鄧珪這種官油子,又或者說滿朝文武這樣聰明的官油子實在太多了,太會算計,卻也最缺擔當,他打心底是瞧不起的。
將行囊都裝上馬車,女孩王萱攙著身體還有些虛弱的王稟,眾人步行轉往南面相距不到五十步的院子。
徐武江正帶著徐心庵及兩名徐氏出身的武卒在里面收拾,荻娘抱了兩床嶄新的被褥,很是抱歉跟盧雄說道:“家里只有兩床新被褥,還是我嫁給武江時添置,先給王老相公、萱小姐用,待明天妾身著徐懷回莊子,給盧爺再抱一床新被褥過來?!?br/>
荻娘也習過武,就算沒有徐武江說,她也看得出盧雄在王稟身邊不是普通的仆役。
“荻娘客氣了,我從程郎君那里借一床被褥就可以,不用那么麻煩?!北R雄說道。
“不麻煩的,徐懷他們每隔三岔五都要回一趟莊子,糧食、果蔬還有雞鴨、臘肉等,從莊子那里拿過來,總是要比河東街市低賤許多;老相公這邊倘若有需,可以叫徐懷一并添置過來。”荻娘說道。
王稟被貶唐州居留,地方有監管之責,但除每月定量撥給糧油糧面以及做衣裳的布棉外,其他都要自理的。
這也意味著王稟祖孫想要吃得好點、實惠點,最好的辦法,也是讓徐懷一起從徐氏聚族而居的玉皇嶺鹿臺寨捎過來。
“多謝荻娘?!?br/>
徐武江有些裝傻,而除了徐懷外,王稟能看出荻娘是個熱情心善的婦人,拱手謝道。
“徐心庵,你去河東買兩斤羊肉跟一壇酒回來?!陛赌锘胤咳〕鲆回炲X扔給徐心庵,吩咐他去河東買酒菜。
荻娘跟徐武江卻是恩愛,小別數日,看到徐武江午后回來,就迫不及待的將一只肥雞煨上,這時候見王稟搬到隔壁來住,一只肥雞想要恭賀王稟祖孫喬遷,卻是不夠的。
“這怎么能叫荻娘拿錢買酒菜?”王稟以往地位再高、心氣再高,也知道以后要多依賴徐武江、荻娘夫婦,哪里能讓他們貼錢買酒菜,朝盧雄看過去。
見盧雄露出為難之色,徐懷忍不住想要拍額頭,心想王稟他們的全部家當,不會就是前些天盧雄拿出來的那幾枚碎銀錁子吧?
這也太窮酸了吧?
“盧爺午前吩咐我辦事,還有不少銀錁子在我這里哩,”徐懷將幾枚碎銀錁子抓出來,說道,“我替大人去河東買酒菜去?!?br/>
“你個憨貨,我們為王老相公祝賀,哪里有王老相公掏錢買酒菜的道理?”徐武江伸手在徐懷后腦勺上拍了一記。
“這是應該的,以后諸事還要麻煩徐節級;今日勞煩徐小哥再多跑一趟?!蓖醴A說道。
…………
…………
徐懷這幾日都寸步不離的陪著盧雄守在王稟身邊,這時候也想跑去街市打聽一些信息,看看有沒有陌生面孔出沒。
徐懷臨出寨,將兵服、皮甲還有手|弩還了回去。
這些都是有數額的,特別是鎧甲,巡檢司這邊都是按人頭發下來,有損傷也要跟縣尉司那邊以舊換新——徐武江的級別太低微,沒有資格貪墨鎧甲這樣的軍器。
不過,那柄狹刃鐵刀,徐懷卻系在腰間沒有解下來,徐武江也不管他要。
大家心里都清楚,危機并沒有解除。
夕陽已經落在遠處的山嵴上,彤云像大火燒紅山頂之上的天空。
徐懷按刀站在渡船,雖然他此時還沒有搞清楚刺客為何沒有動手,心里卻莫名沒有多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