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臉上盡是不屑之色,他看著岑文本一眼,還沒有說話,就見向伯玉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兩張紙,李煜接了過來,看了一眼,輕笑道:“岑先生,你我還在這里商議如此處決此事,人家都已經準備好下一步的計劃了,想要固國本了?!?br/>
岑文本先是一愣,最后目光落在向伯玉身上,頓時低著頭不說話,不過,當李煜將手中的兩張紙遞給他面前的時候,岑文本才看清楚其中的內容,這是楊弘禮和楊繚兩人交談的內容。他看著紙張上的內容,心中駭然,上面不僅僅寫了內容,甚至連兩人坐的方位都給寫了出來,岑文本額頭上都露出冷汗。
他這是害怕,曾經有人傳言,鳳衛無孔不入,在滿朝文武中都放了鳳衛,專門刺探朝中的信息,他雖然有所覺察,但現在看來,鳳衛的厲害不僅僅是如此。
“陛下,這,這兩人實在是該死?!贬谋景醋⌒闹械奈窇?,雙目中閃爍著光芒,忍不住說道:“國本何等重要,居然被這兩人算計,著實該死。”楊弘禮和楊繚兩人一環套著一環,他剛才還認為李煜此舉會壞了大夏皇帝的名聲,現在看來,李煜的安排是沒有錯的,一旦讓楊繚上朝,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來。
“傳旨吧!”李煜淡淡的說道:“他楊繚不是算計無雙嗎?朕倒要看看,他廷杖之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還真的以為天下人都是蠢材,就他聰明。”
“是,臣這就去傳旨?!贬谋灸睦镞€敢在這里停留,趕緊讓人寫了圣旨,用了玉璽之后,領著幾個御林軍朝楊府走去。
馬車之中,岑文本看著手中的圣旨,面色陰晴不定,他已經感覺到李煜的不一樣,和以前相比,更加的難伺候了,尤其是鳳衛,讓他不寒而栗。
“還真的以為,這是在以前的楊廣時期嗎?就算是皇后族人又能如何?不明白眼下的局勢,再怎么有權有勢也不行。”岑文本微微嘆了一口氣,在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楊弘禮和楊繚兩人正在府上說話,聽說圣旨來了之后,楊弘禮看著楊繚一眼,忍不住說道:“九叔果然厲害,這下圣旨來了,肯定是對你的加封?!?br/>
“還是皇帝圣明,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就算是討厭老夫,最起碼面子上的事情也要做一下,也要讓世人看一下,看一下他的圣明?!睏羁澥肿缘玫拿幌禄ò椎暮?,雙目中多了一些得意之色。他口中雖然夸贊著李煜,實際上,是在嘲笑李煜,就算是人間至尊,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妥協。
“九叔所言甚是?!睏詈攵Y連連點頭,他親自攙扶著楊繚朝前廳走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楊氏族人楊繚者,狂悖犯上,妄論國事。杖二十,即刻行刑?!贬谋究粗蛟诘厣系膬蓚€人,臉上多了幾份譏諷之色,自以為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實際上,在天子面前,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只是不知道此事之后,還能不能保住性命。
“??!”楊弘禮首先反應過來,他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首輔大人,是不是弄錯了,九叔對陛下忠心耿耿,怎么會狂悖犯上呢?”
“楊尚書,是不是狂悖犯上,你們自己心里有數。有些事情,陛下不說,并不代表著陛下不知道。陛下仁慈,只是廷杖二十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做人要知道感恩。”岑文本冷笑道:“楊尚書,接旨吧!”
“昏君啊!李煜,你這個昏君。”楊繚這個時候反應過來了,他身軀顫抖,雙目赤紅,他站起身來,揮舞著干枯的雙手,大聲吼道,聲音凄厲,宛若老鴉一樣。
“昏君?陛下仁德愛民,現在更是一統天下,乃是蓋世明君?!贬谋纠湫Φ溃骸暗故悄?,你以為是士林前輩,實際上,對朝廷,對天下,對世人沒有任何功勞可言,卻仗著一把年紀,狂悖犯上,陛下凱旋而歸,被你堵在城門半個時辰之久,你是得到了偌大的名聲,卻陷陛下于不義的境地,像你這樣的人,還有何面目說什么忠君愛國?又有何面目說自己是士林之首?你是什么人物,不為朝廷棟梁,卻敢妄議國本?真是天大的笑話?!?br/>
楊繚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李煜會這樣處置自己,想到二十廷杖,楊繚有些后悔了。
“壓下去,打。”岑文本面色冰冷,看也不看楊繚一眼,而是望著一邊面帶憤怒的楊弘禮,冷哼道:“真是好大的膽子的,國本之事也是你能決定的,還想召集群臣,結黨謀私,逼迫天子,楊弘禮,真是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