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真的很懂馮君,他聽馮君說過松柏峰的管理方式。
當然,馮君沒有說過松柏峰三個字,但是那種思維方式,大家一聽就明白。
尤其高強是軍隊里出來的,這個太好比喻了,軍人有了錯,肯定是上軍事三去庭,根本輪不到外人來審判,但是軍事三去庭的判罰,很多時候比外界狠得多。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我的孩子不能讓別人揍,但是親爹下手狠,說不定就打死了。
狄愛心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想一想之后發問,“我和我的傳人……都要被約束?”
年輕人真的直,想到什么就問什么。
“誰吃撐著了約束你,”高強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你好好的肯定沒事,但是洛華傳功給你,沒有點監督,你弄出點事情來……我們要不要臉?”
別說,狄愛心還就吃高強這一套,簡單直接的說法就好,他點點頭,“那這個沒問題,我學了洛華的功法,別人懲罰我可能不服氣,洛華說我不對,那我任打任殺。”
這特么純粹就是個孩子的簡單思維。
高強真不跟他一般見識,于是點點頭,“行,你認就可以,現在你的任務是先養好傷?!?br/>
正說著呢,索菲亞也出來了,她四處看一看,然后眼睛一亮,沖著小樹林走了過來,“老大,你總算是來了,好久不見?!?br/>
洛華的人都知道馮君來了,張采歆大致應酬一下,也帶著古佳蕙和喻輕竹出來了。
現在洛華的人太扎眼了,她們前腳出來,后腳關山月帶著弟子就跟了過來。
丹霞天關執掌一動,別人也就跟著動了——這一屆龍門大會尚未結束,但也基本上是倒計時了,今年道門不會再有更大的動作,那么明年的丹霞秘境試煉,就是下一個目標了。
關山月跟著到了距離樹林不遠處,看到果然是馮君來了,反倒停下了腳步,那邊都是洛華的人在,自己實在不方便上去。
跟在她身后的諸人見狀,也停下腳步,還有人沖著樹林指指點點。
有人不太清楚馮君和索菲亞的關系,忍不住嘀咕一句,“就算是洛華的海外苗裔,這女人跟洛華的關系,也太近了一點吧?”
“你這是什么話?”后面有人不滿意地發話,卻是張洞遠見到大家紛紛離開,就和董曾鴻也一起出來,看看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可是去過索菲亞的道觀的,而且目前也在籌備海外建設道觀事宜,“道門走出海外,是很有必要的,文化是個陣地,你不占領就要有別人占領?!?br/>
前面說話的這位,其實是武林中人,看著索菲亞有點眼熱,但也知道洛華苗裔不是他能惦記的,可是見到索菲亞廝纏著馮君,又禁不住生出點嫉妒來,
聽到張洞遠這么呵斥,他是不敢做聲了,心里卻是很有點不以為然:這馮君在國內左擁右抱也就算了,現在泡妞都泡到外國去了,還說什么苗裔,我呸!
馮君并不知道自己突兀地出現,居然拉了一波仇恨,不過對現在的他來說,普通人的仇恨,還真沒必要在意,他覺得自己現在該走了,“索菲亞你什么時候回澳洲?”
“我倒是挺想讓你帶著我回去,”索菲亞悶悶地回答,“可惜海關那邊不好辦,所以我打算再在這邊玩幾天再走。”
張采歆很吃驚地看著她,“不會吧?你們澳洲在著火呀……居然一點都不急?”
索菲亞眨巴一下大眼睛,好奇地發問,“為什么要急?我并不是澳洲人?!?br/>
然后她表示,“事實上,就算邁國著火,我也不會急的,救火又不是我的職責,只要沒有燒到我的房子附近,我為什么要著急?大不了我捐點錢。”
張采歆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早聽馮君說你比較叛逆,沒想到還真不是一般叛逆。”
“嗨,這跟叛逆無關,是文化差異,”索菲亞很認真地解釋,“就像你們的軍隊居然會救災一樣,在邁國是不可思議的,軍隊難道不是用來戰斗和維護秩序的嗎?”
別看張采歆長了一張白種人特征的臉,但她的思維毫無疑問很華夏化,“你們那邊志愿者不是很多嗎?難道沒有人志愿救火?”
“志愿救火……哦,天吶,”索菲亞翻一翻眼皮,“參加一下社區活動,這可以是志愿者,去救火……那還能叫志愿者?是強迫者才對!”
張采歆側著頭想了十來秒鐘,才緩緩搖頭,“抱歉,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意思。”
“所以叫文化差異,”索菲亞認真地組織一下語言,“我們那邊的志愿者,強調的是興趣,你們這邊強調的……是責任,沒錯,華夏人的責任心太重,社會責任感重。”
“華夏人的責任心重?”張采歆越發地傻眼了,“你確定是重而不是輕?”
“你這也是被人洗腦洗昏頭了,”馮君沒好氣地哼一聲,“邁國人的私心,比你想的要重很多,所以他們才需要信仰,來約束社會的道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