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恨不恨這個二叔呢?真談不上恨,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見過的太多了。
說到底,當初他想得到那個數字,也以為對方算是親戚,然后他懂了,你不把我當親戚,那算我不識好歹亂攀了,但是以后,也別指望我把你當親戚。
后面還有點小花絮,那個單子他就沒再跟了,大部分原因也是這個二叔——這位當時是總經理助理,人家都不待見他了,他再跟這單子,不是自找沒趣嗎?
這件事他早就翻篇了,但是見到這位,心情也不會很好。
不過既然回來一趟,他當然不想給老爸老媽添堵,所以這事兒……繼續翻篇吧,反正父輩的交情是父輩的,他的交情是他的。
說句實話,他如果真的記仇的話,像二叔這種貨色,他只要放出口風去,有的是人幫他出手——現在明白他的能力的人,大部分都是想討好他而無門。
不是親戚了,也不一定要做仇家,就此錯過也挺好……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當然,老爺子想照顧二叔,也由老爺子去,他也不會阻攔。
所以他只是淺淺地笑著,連一句“我沒記仇”都懶得說。
張君懿則是認真地表示,“當時小君拼搏得很辛苦,有什么苦處都不跟家里說,二弟你真該幫助他一下的?!?br/>
她這話說得不重,態度也和藹,但是馮君為什么佩服自己的老媽?就是因為老媽在這方面的說話和辦事能力,真的太厲害了,一句話就說得二叔滿臉羞愧。
當然,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雜貨鋪的老板娘,旁人聽了這話之后,也不過就笑笑而已——沒有讓人敬畏的實力,你再會說話也沒用。
但是現在,她的兒子是馮君,這就大不一樣了,她說的話值得別人用心揣摩。
呵斥不重,但是有明顯的不滿。
所以二叔只能苦笑著點頭,“大嫂批評得對,我當時太計較自己的難處了,就忽視了。”
張君懿看了他一眼,撇一撇嘴,懶得再說話了,其實她對此人的不滿,還超出了馮君的想像,沒錯,這就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感情。
只不過,既然是夫家的親戚,她點到為止就好了。
馮文暉在這一點上,真的就不如她,他很大度地笑一笑,“男人嘛,不摔打怎么能成氣候呢?浴池我也交給你去做了,錢肯定虧欠不了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