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晶、血肉、腐軀、蜘蛛、野獸、鎧甲。亞修已經忘記自己斬殺了多少敵人,他近乎本能地忘我揮刀,雙手如同螺旋槳絞殺一切踏入劍域之物,雙足亦步亦趨配合維希的步伐。
他們就象是移動的礁石,在金色風雨與軍團洪流里迎風破浪。
刀砍鈍了,就借助鋼鐵之軀的敵人來磨刀,此謂“砥刃’砍進血肉里被肌肉夾住,就手腕震蕩將其徹底破開,此謂'波動'遇見長兵刃就攻擊兵刃中線,此謂"斬切';遇見重錘猛擊,就轉身讓維希挨揍.
索妮婭、笛雅和塔瑪希曾經教授的,共享的,在實戰里施展的一切劍術拳爪技巧,在這種高烈度的近戰搏殺里被亞修逐個復刻出來。
但他的戰斗模式既沒有索妮婭那么暴烈,也沒有笛雅那么陰柔,更沒有塔瑪希那么出其不意,他只是隨心所欲地駕馭雙劍,遵照本能將它們舞出最曼妙的軌跡,便無人能靠近他的雙劍領域。
維希對此感觸最深——亞修從剛開始的有些生澀吃力,后來是游刃有余,到現在徹底是沉浸其中,哪怕亞修在她后面,但她也能清晰感覺到這個男人身體傳來的愉悅。
維希回憶起在她的時代里,有些傳奇術師為了追尋半神境界,會主動限制自己的術力,以凡人之軀挑戰最兇險的歷練,在生死之間完善自己術法上的所有破綻。
亞修并不是突破了,他只是將已經擁有的發揮出來。
就象是來自窮鄉僻壤的美少女,盡管一開始土里土氣不起眼,但換發型、穿合身衣物、體態塑形后,就會展現出原本的天生麗質,華麗變身。
維希可是知道亞修這個傳奇術師的含金量,簡單來說就是一點金子都沒有,純粹依靠起源之路才踏入紅寶石山。但此刻亞修展現的劍術,已經無限迫近傳奇位階,只欠一次蛻變的時機
轟
維希一槍橫掃打爆了狼獸的腦袋,臉上泛起紅暈,呼吸變得淺快。半神自然不會臉紅,她只是累了。
他們兩個一路過來留下無數尸體,如同熾烈的風暴從這條街殺到那條街,盡量保持同一時間只對付最少敵人,硬生生殺出重重包圍的十字路口。
如果他們面對的是真正的軍隊,如果這是一場權衡利弊的戰爭,那敵人早就被他們殺得丟盔棄甲逃命??上д驹谒麄兠媲暗氖侵皇O職⒙颈灸艿牧鶉妶F,它們就是尸山與血海,是術師無法逃避的命運。
有趣的是,當它們越過昏睡的普通人,卻象是幻影一樣,不會踐踏到普通人身上,簡直就象是白牛最后的善意————無論你什么時候飲用圣杯,都能安然無恙喔。
“不行了嗎”亞修敏銳察覺到背后人的狀態“半神也不過如此嘛?!?br/>
“偏偏是這樣的身體,偏偏是今天....”維??戳艘谎圻€沒盛到三分之一的圣杯,臉上滿是不甘“難道就只能到這里了嗎....”
就在這時候,她感覺后腰被輕輕拍了一下,然后暖洋洋的生命能量浸滿全身?!笜穭Α惯@種不是很顯眼也不需要持續施法的治療奇跡,在這里簡直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