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修撇開她的手,表情似乎有點難受。
“我們本來一直就是……對哦!”
亞修在旁邊看她寫論文,繼續問道:“你難道不想跟戀人進行一場完美的水乳交融,難道不想向親人分享自己的喜悅傾訴自己的壓力,難道不想有人關心你嗎?”
“都說了我最多在這里住七天就會離開?!?br/>
“如果我有很大利用價值,人人都會關心我;如果我沒有價值,自然不會有人在意我,哪怕是戀人也會離我而去。這是很淺顯的人性。”
“但我為什么要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而不是將所有資源都用來投資自己呢?”芙瑞雅笑道:“我餓了可以去餐廳,有需要可以去泥咖,房間臟了可以找鐘點工,有壓力可以去找心理治療師——心理治療師其實我未來的職業選項之一——都十七世紀了,有什么需求花錢就能滿足,為何還要賭人性?”
“但你不會感到孤獨嗎?”
“大家都一樣啊?!彼f道。
迎著媚娃那雙純凈快樂的眼神,亞修忽然意識到,食人魔市長費南雪其實還是未能觸及血月國度的核心。
就像芙瑞雅不會意識到她衣物的酸臭味,生活在血月國度里的大多數人,也不會意識到自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或許她們相信這個世界會有無私的愛,她們也向往這種愛,但她們更堅信這種愛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食人魔以為血月通過播下猜忌的種子,建起歧視的墻壁,來將每個人隔離起來。但實際上血月是通過教育抽走每個人心中愛的種子,讓所有人都自發抗拒走進一段親密關系,歧視與猜忌只是這片沒有愛的土壤腐爛風化后的惡臭。
芙瑞雅看見亞修許久都沒說話,不由得問道:“你怎么了?”
“如果你愿意露面,我建議你泥咖兼職。以你的相貌,雖然算不上最高級的泥工,但也算是中下級,應該會有不少客戶會點你。要不我介紹一間泥咖給你?就算不想長做也可以體驗一下,許多顏值尚可的男性都會做一晚泥工來判斷自己的市場定位?!?br/>
“初學者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賣點,不少富婆特別喜歡處男,而且你想練習技術我可以陪你……”
芙瑞雅一看時間,連忙背起書包:“糟了糟了,差點忘了時間,這碗碟……”
又來了。
跟情欲無關,跟貪婪無關,它讓芙瑞雅既厭惡又喜歡亞修,它讓芙瑞雅既想遠離又想接近亞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