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古拉看著那柄插在亞修面前的匕首,干涸的嘴唇微微顫抖,久違的恐懼感像狼一樣撕咬他的內心。
恐懼是冷靜的媚娃,冷靜是欺詐師的血條。當冷靜被恐懼榨干殆盡,也意味著欺詐師的生命走到了終點。
后來認真鉆研心靈派系后,伊古拉認為自己就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如果不當欺詐師簡直浪費了來世間這么一趟。對他而言,玩弄人性不僅僅是為了謀利,更是為了謀生——他是那種只能活在黑暗里的人,不玩弄陰謀詭計就活不下去。
伊古拉從未畏懼過命運的流離,他在過去遇見過比現在更危險的危局,被里組織的殺手環伺,被人用手銃頂著腦袋,甚至被人壓著威脅斬媚器他都試過,但他心里一點都不害怕。
如果欺詐師不相信自己是不死之身,他怎么敢欺騙別人?如果欺詐師都不相信自己下一句話能扭轉局勢,那他怎么能欺騙別人?
明明他根本沒有生命危險。
只要他一聲令下,亞修根本無法傷他分毫。
至于亞修拒絕這個邀請這個可能性,伊古拉根本沒有考慮——亞修沒理由不對他們動手,就像媚娃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獸人。
他們之間只有純粹的互相利用關系,不存在任何手下留情的空隙。
他們是無法和平相處的同類,如果非要共同行動,那必然要以死來句讀。
為了抹除過去?狩罪廳還有他的大份案底呢。
為了保護自己?
依賴是最危險的刀,由自己遞給背后的同伴。---《安蘇寓言·同伴·結尾總結》
伊古拉不敢,他知道哈維跟亞修也不敢。
這就是血月人對待別人的方式——別人永遠都是別人,不會是自己人。
所以當伊古拉看見亞修毫無猶豫拔出那柄小刀,他心里沒有絲毫驚訝。只是出乎伊古拉的預料,亞修并沒有走向哈維,而是看向了他。
不愧是你……不愧是能從頭到尾都壓制我的可惡敵人……
一切都是預料之內的事,伊古拉并沒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