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給鄞京那邊去了信后,裴琰就一直在秦州待了下來。
他也不知去白翎關的是何人。只是玉姝說那人肯定能鎮守住天門關,便也沒有再多問。
秦州進了冬日后,似乎很容易下雪。
大年三十這日。裴琰剛起床就見外面紛紛揚揚一大片。整個院子和屋頂都是白茫茫的。
他駐足看了片刻,忍不住想起鄞京的雪。
鄞京的雪沒有這里大,可到了冬日。也是銀裝素裹的一片。
家中幾個侄子侄女最喜歡和他打鬧,一邊喊著三叔,一邊抓起雪團子往他身上招呼。
那時候,他這個裴三公子雖然因為婚事被人說道,卻過得格外恣意瀟灑。
而如今。也不知家人都在何地?
正望著雪花出神。玉姝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怎得不穿衣服?"
隨后肩上一沉,一件厚絨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
裴琰轉頭,看到玉姝頭發還散亂著。卻是裹足了衣裳抬起頭看他。
她的眉眼中帶著淡淡的倦意。不施粉黛的臉上有些剛睡醒的懵懂,和平日的沉靜美艷完全不同。
裴琰不知為何,想起這些日子玉姝的忙碌,再看到她眼中的疲憊,心中突然有些澀然。
她說。大夏以后的君王是她!
所有冤屈會得到伸張。所有不公會得到平判,所有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現在的她。正在為這個目標努力。
而在此之外。她還在盡全力顧全自己和身邊的人。
想到這里。裴琰深吸了口氣。
"進去吧!"他抬手攬住玉姝的肩。將人帶進了屋子里。
屋內燒著地龍。又有暖爐。和外面儼然是兩番天地。
看玉姝打了個哈欠,裴琰的聲音更加溫和:"今日無事,再睡會兒。"
可玉姝卻搖了頭,一邊擦去眼角邊溢出來的淚珠,一邊說道:"稍后你隨我去接人,今天要忙的事情多著呢!"
聽到要接人,裴琰有些詫異,問了句是誰?
可玉姝卻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墨竹前來給玉姝梳妝穿衣,裴琰便也沒有再問,自顧自的去了側室換衣裳。
聽常樂說府內大張旗鼓的收拾院子,又準備了很多新的東西,還特地買了些奴仆來,他問道:"你可知公主今日要去接誰?"
常樂搖搖頭,一邊給裴琰系腰帶,一邊說道:"小人也不知道。不過聽蔣姑姑說,來人身份很重要,要小的們都打起精神來呢!"
裴琰更加疑惑,眉頭輕輕皺了半晌,等衣裳穿完后,他起身出了門。
小奶團的早飯不與他們一起吃,修無名也不喜歡在眾人面前露面,所以一起吃飯的就他們兩人。
吃過早飯后,兩人又一起去看孩子,隨后玉姝又去處理政事。
時間快到中午的時候,外面才傳來消息,說是馬車即將進城了。
玉姝立刻放下手上的事情,叫人通知裴琰準備出門。
上馬車時,裴琰還有些茫然:"去哪里接?"
"城門口。"玉姝笑著說道,"你等會兒,可莫要太過激動露出馬腳了,免得叫百姓知道,除了宮里那位公主外,秦州城還有位公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