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德橋南岸的宅邸出來,左凌泉撐著油紙傘,站在紙醉金迷的京城街巷間,舉目四顧,想找個地方喝酒,排解稍顯煩悶的情緒。
京城人多眼雜,卻沒熟人,二叔還叮囑不能去喝花酒。
左凌泉思索了下,走向京城外側,依照記憶,來到了水門附近的臨河坊。
水門是京城進出船只裝卸貨物的地方,聚集的人多是三教九流,其中以靠力氣吃飯的腳夫最多。
已經到了深夜,碼頭附近的小集市上,大半鋪子都打了烊,被兇獸毀壞的房舍附近更是人跡罕至,只剩下賭坊和遠處的小巷子,還響徹著歡鬧聲。
左凌泉沿街行走,來到小街中間的酒肆外。
酒肆里黑漆漆的沒有任何聲響,寫著‘湯’字的幡子,在夜風中搖搖晃晃。
咚咚——
左凌泉站在酒肆門口,抬手敲了兩下拴上的大門,里面沒有反應,便又抬手敲了兩下。
片刻后,酒肆的后院里響起開門聲,女子困倦的嗓音傳來:
“眼睛瞎?沒看到打烊了?要喝酒明早來……”
“是我?!?br/>
“你誰啊你?說清楚,讓街坊聽到,還以為老娘偷男人呢,找姘頭去前邊的巷子……”
“我是小左?!?br/>
“左什么左,不認識,快滾,我漢子待會就回來了……”
“……”
左凌泉見對方認不出他的聲音,想了想又道:
“我是早上來你鋪子喝酒,叫你大嬸兒那個又高又俊的年輕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