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在政事上用點心,梁國是誰的!
明西洛很快察覺到自己心態不對,浮躁感幾乎要懸在表面,像油滴入水上不受控制的彌漫開來一樣。
明西洛瞬間合上折子,這不是他該有的想法,他又不是第一天看到那兩個人如此:“我去湖邊坐會。”
壽康驚訝的看著他,說錯了吧,那邊不冷?
…
明西洛坐在冰涼的石凳上,任由冷風向自己吹過來,心里像刺啦過來的火星,不要命,但落在身上讓人密密麻麻的刺痛,這種不顯山不漏水的疼,如千萬只密集螞蟻在啃咬他的理智,疼的找不到依托點,焦灼到肝火旺盛。
明西洛幽沉的目光克制的看著凍結的水面,手掌卻在袖籠里肆無忌憚的握緊,心里又道貌岸然的一遍遍的質問,他有什么理由不高興?!
因為昨天她抱了他,因為她對他笑,她靠在他胸口的熱度還沒有散去,呵,項心慈前腳吻了莫世子后腳就能與容度纏綿悱惻!他憑什么認為,項心慈不會那么對他!不會再與四殿下有什么,明西洛,不要異想天開!
明西洛一拳垂在石桌上,石桌表面凍結的那層冰,一點點龜裂開來,咔嚓,裂出密密麻麻的碎線,就像他的心事。
明西洛深吸一口氣,突然開始扣桌上的冰,寒風刺骨的深冬季節,他徒手扣凍到寒蟬的石桌上的堅冰,指腹凍在冰面上、石桌上,被他生生撕下一層薄皮,不停扣那些冰。
明西洛面上卻鎮定若素,手指的動作卻越來越熟練,遠遠看來,一位他在做什么深入鉆研,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知道,他現在不得不需要外力冷靜下來,才能不胡思亂想,不把那兩人撕開。
明西洛坐了很久,久到新鮮的皮肉再次被凍結、久到手腳凍的麻木,久到所有疼痛從表面侵入內里,再看不出一點痕跡,才收回血跡斑斑的手指,面上又是清風朗月,不受半點影響的他。
明西洛起身,青年如天地冰凌間白玉無暇修竹玉器,溫潤如玉的拍拍身上的冰,關上內里血玉染紅的隱忍,又是陌上無人可及的風光霽月之人。
昨天前他求的不過是與他們同樣的位置,現在不是更進一步的時候。
明西洛調整好情緒,起步離開時候,已看不出一點痕跡。
“明大人,宮里文書下來了,請您過目?!?br/>
明西洛另一只完好的手接過來,已能信談國事……
日頭一點點中移,又一點點西斜,寒風呼嘯的吹落老舊的枝干,成群的鴿子貼在一起,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