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令氣氛很好,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眾人待到夜深才散宴,坐上楊家租來的馬車,住到了西市以西的懷德坊的旅店當中。
楊域明顯把白天李昂說的話記在心里,他找的旅店,是一套套四合院,地勢較高,不臨近水渠,
并且眾人留在城外驛舍的行李,楊家也提前派人取來放好了。
這樣的縝密心思與行動力,讓眾人又對楊域高看了幾分,
而聽旅店內小廝的說法,崇化坊楊家在長安城里經營的是絲綢生意,規模頗大。
楊域是楊家嫡四子,他已經過世的曾祖父曾是學宮弟子與榮譽博士,楊家也因此而興盛。
不過近幾十年來,楊家都沒有再出過一個學宮弟子,只招了學宮女婿——如果楊域這一輩不能再出學宮弟子,那么家族內部權力,可能就將滑落到另一房。
“富N代的煩惱啊。”
李昂小聲嘀咕著,拿起毛巾擦臉。
書房里傳來柴翠翹的聲音,“少爺你說什么?”
“沒什么,墨磨好了么?”
李昂擰干并掛好毛巾,走出臥室,來到書房。
柴翠翹已經磨好了墨,鋪好了宣紙、筆山、鎮紙,并把一本本書籍整齊疊放在桌面上。
吃喝玩樂僅僅只是臨時消遣,考進學宮才是意義所在。
李昂先是練了會兒字,待到氣靜神凝,再讓柴翠翹從那些厚厚書籍里,隨便挑出幾本,隨機翻頁,念出其中段落,
自己再在紙上寫下有關段落的上下文,及其各個版本的批注。
“死記硬背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死記硬背是萬萬不能的?!?br/>
李昂揉了揉生疼的眉心,抱怨道:“嘖,學宮就不能像以前的科舉考試那樣么,好歹還有點上下其手的空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