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歷二十六年,五月三日傍晚。
廣州城。
暴雨如注,傾盆而下。
一排臨時改裝出來的盾車擺在廣州五仙門城樓外面,錦衣親兵騎兵披著蓑衣戴著斗笠,在茫茫雨霧中四下巡視警戒。大雨幾乎形成了雨墻,密而不透。
如此暴雨之下,卻仍然擋不住廣州城南棚戶當中的百姓的熱切心情——他們都是被尚之信從廣州城內趕出來的,現在當然想跟著朱圣人回城了。
城內有他們的家,有他們的產業.......這些廣州百姓現在看著都很落魄,但是在被趕出城之前,他們大半都是有點兒產業。要么是手藝人,要么是商人,也有一些是從廣東各地跑過來的地主。
如果不是尚可喜、尚之信父子一個比一個狠,簡直不把他們這些廣州人當人,他們根本不會站在朱三太孫一邊和富有天下的大清對著干。
這些圍觀群眾,現在都被朱和墭派出的騎兵擋在了廣州南關城墻的百步之外,只能遠遠的圍觀。
當然了,這些人大多都回過自己的窩棚,擦干了身子,換了衣服......有些人打著雨傘,有些人還披著蓑衣,還有些人打著火把和燈籠。
朱和墭還派出了識字兒錦衣親軍的官兵對他們進行了登記造冊——以分配住房、救濟口糧、救濟布匹的名義登記。
等入了廣州城,還得給這些人安排軍籍,至少是個候補役,可不能讓人白拿好處,要不然人家會心中有愧的!
而且,他們能得到什么樣的房子,拿到什么樣的供給,還得看他們的本事!
另外,跟著朱和墭一起掃蕩廣府各縣的錦衣親軍官兵們,稍后也得落籍廣州——統統發給廣州戶口,再分了廣州內城的“學區房”,以后就是老廣州了。
朱和墭本人現在也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站在一輛臨時改造的盾車后面,身邊全都是軍師府的“大班參謀”,還有諸葛軍師、大波玲、蘇占山,以及蘇占海率領的親兵隊官兵。人人都蓑衣斗笠,站在雨中,看著廣州南關的城樓。
五仙門城樓上應該是沒有守軍了,要不然也不會任由蘇占山派出的敢死隊帶著“穿墻彈”去炸城門??!
雨水打在了朱和墭臉上,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但他還是注視前方閃爍著火光的城門洞,還在喃喃自語。
“廣州啊......馬上就是我的地盤了!廣州拿下來了,再練個幾萬黃埔軍,整個廣東應該也能橫掃了......”
蘇占山這個時候湊到了朱和墭的身邊,“世子爺,炮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