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官銀號可是個好買賣啊!現在廣東、福建那邊要接朝廷發下來的買賣,要租或是要買入官有的產業,要在廣州、潮州、泉州、漳州、佛山、澳門那樣的大城之中開個像樣的買賣,要長途販運點什么,或者要做入口出口的買賣,甚至要當兵當官當吏......都得先在官銀號開立戶頭。官家的銀子會通過官銀號發下來,而商人要繳納的稅費、租金或是買入什么產業的付銀,也得走官銀號往上交!
另外,官銀號還有吸儲、放債、匯銀、兌換、發行銀票、銷售債票、同業拆借等營生。
總之,你們以后要繼續做買賣,或是出仕為官,或是購買官田去收租,也都得在官銀號開戶......如果你們自己家里是開錢莊開當鋪的,那就更得在官銀號開戶了。這樣同業之間,才能互通有無,調度頭寸?。 ?br/>
正在侃侃而談的,當然就是黃衣黃巾的朱圣人了......不過此刻他說的這些話,聽著不大像圣人,倒像是邪惡的金融資本家!
當然了,成為一個邪惡金融資本家并不是朱和墭的本意,只是他不得不去做......雖然他只是干高仿的學霸,并不是專業的金融人士,但他也還是一點懂金融。畢竟潮汕一帶的民間金融可是非常發達的!
而且他還經歷了一個金融行業高度發達,金融資本可以合法洗劫他這樣的誠信商人,以及各種網絡貨幣被創造出來的時代。
對于金融的威力,他那是再知道不過了!
而且他也知道帝國主義之所以能起來,除了擁有零元購這個搶錢的業務之外,也得益于和零元購一起發展起來的金融業務。
一個是搶錢,一個是變錢......兩者加在一起,資本主義當然就起來了。
而反觀中國,搶錢的零元購不許干,也干不太好。而變錢的金融業又因為宋元之交和明清之替這兩場天傾之禍覆滅了兩次,不得不兩度從零開始。
所以到了鴉片戰爭時代,中國的金融業發展遠遠比不了兩宋時期,甚至比不了隔壁的小日本。
沒有發達的金融業,資本主義自然發展不起來,洋務運動也搞成了洋債運動......
現在朱和墭的新大明并不缺少實業資本家,世界上大部分的瓷器、白糖、絲綢、茶葉都是他的地盤上生產的,而且廣東那邊還有發達的冶鐵業,香水和制藥這兩大產業也在朱和墭的親自推動下發展了起來——這兩個產業其實是一回事,核心技術都是有機化學中的萃取。
這些個產業其實都存在大規模的雇傭勞動,生產也是為了銷售,也使用貨幣作為交換媒介,也有資本家(大商人)為了獲取利潤在組織生產經營,教科書上資本主義該有的他們都有!
在朱和墭看來,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之所以萌著萌著就萌死了,就是因為沒有......他這樣的圣人來領導!
“監國,草民姓張,人稱張百萬,是蘇州的絲商?!币粋€胖乎乎,滿臉都是和氣的奸商這時候站起來說話了,“草民家里祖祖輩輩都和蘇州織造有往來......草民回去后就把家里所有的銀子都存進官銀號!”
朱和墭笑了笑,然后用一種有點瘆人的目光看著這個張百萬。蘇州織造可是皇商,不僅明朝有蘇州織造,清朝一樣也有蘇州織造,還是內務府主管的皇商!
這張百萬如果送進錦衣衛詔獄好好查一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