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應?敢問如何響應?如此輕賤士族之事,袁公、王公等我歸德偉人,怎么不在朝中諫阻此事,官紳一體納糧當差,也虧朝廷想的出來,這如何讓鄉民積極投獻我等世家大族與士紳階層!”
侯恪直接這么回了一句。
楊東來則嘆氣勸道:“不響應還能怎么辦,難道抗旨嗎,那可是殺頭之罪,以后我等士紳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多交錢糧以代賦稅徭役了,如今天下,到底不愛我讀書人也!”
“袁家愧對諸位鄉鄰,犬子雖貴為大司馬,竟也沒阻止如此禍害鄉里之惡政!不過,既然如此,那到時候需我等紳民當差之時,還請縣尊派人來吩咐,老身沒錢代差,到時候只好親自去服役!還有今年秋稅,老身也付不起火耗,干脆自己運糧進京,反正丟的又不是老夫的臉!”
袁可立之父袁淮也在這時候對其他歸德士紳說道。
“諸位都是當地名士,還請不要如此為好,不然,豈不是給天下留下一朝廷不禮待讀書人之名聲?尤其是您,袁老太公,大司馬之父親自服役,這哪能行,您袁家乃當地大族,良田數萬畝,不至于這點徭役銀也付不起,何必要陷大司馬于不義呢?”
知府祝忠鵬勸解起來。
“哼!不止袁老太公要親自去服役,我們歸德府的縉紳到時候都去服役!到時候,還請整個歸德府的讀書人都如白丁一樣干些下力活,看看丟的是誰的臉!”
侯恪因此說道。
“沒錯,我們就這樣做,號召族中子弟,考試也不考了,書也不讀了,就去驛站、堤壩、河道服徭役去,或者給送稅糧去!讓朝廷丟丟這個臉,縱觀史冊,就沒有令讀書人為力役事的!”
楊東來也附和著說道。
于是,歸德府士紳還真的這樣做了起來。
他們知道現在的皇帝強硬,也不敢直接對抗,便采取這種方式對抗。
一些士紳,不乏袁淮、侯恪、楊東來這樣的大鄉宦,真的開始帶著干糧,穿著粗布短衣,扛著杠子什么的,去了時下正熱火朝天地建設著的官道上服徭役。
按照大明現在的新徭役制度,是可以交徭役銀抵消徭役的,但是如果不想交錢,想出賣勞力服役的話,就只需有司衙門報備,由官府按照一些工程的月俸標準,安排所納徭役需抵押的工期便是。
為此,知府祝忠鵬便按照這些士紳所需要繳納的徭役銀,安排他們都來建設官道。
“快來看看??!大司馬袁老太公、原南京刑部左侍郎楊公、原國子監祭酒侯公來服役了!”
而當袁淮等來服徭役時,還有好事的士子因此吆喝起來,故意要讓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