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日,翰林院和詹事府兩份聯名奏疏送進了宮里,內容出奇一致,都是奏請秦德威復職。
兩份奏疏在內閣大學士手里轉了一圈,除了驚奇之外,無人對此擬票,直接呈給嘉靖皇帝了。
秦德威入直是皇帝的旨意,暫停入直也是皇帝的旨意,要不要復職也只能由皇帝來定,再說別人也不想惹秦德威這個麻煩。
嘉靖皇帝修仙之余,處理政事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兩份奏請秦德威復職的章疏,不過他還沒想明白怎么安排,又有另一分緊急奏疏傳到了案前。
在仁壽宮門外的無逸殿,東西兩側有幾間廂房,入直大臣們每人一間,這就是史書上所稱的“直廬”了。
雖然地方依然很局促,但對于內閣大學士們來說,比起在文淵閣時每人一間小黑屋的辦公環境,那又強多了。
當然,如果文淵閣只有一個人使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卻說禮部尚書張潮休沐完畢,帶著秦德威“重寫”的青詞,又回到了無逸殿入直。
這日張潮交上今日“作業”后,就看到首輔夏言站在殿前活動腿腳,神色輕松愉快,也不知是發生了什么喜事。
但在這種禁中地方,肯定不能像外面那樣胡亂打聽事情,張潮與夏首輔又不是很熟,所以只能存著疑惑,回到自己廂房。
其實作為一個禮部尚書,在無逸殿入直的時候,比內閣大學士們清閑多了,但也更無聊。
內閣大學士們在寫青詞供奉的同時,同時還要處理奏疏國事,嘉靖皇帝可不是因為修仙就撒手不管事的人物。
而禮部尚書張某人跟他的秦姓學生一樣,沒有預機務權力,不用處置奏疏,只需要寫青詞供奉就行了。
除非嘉靖皇帝特別垂詢,或者召見商討,張尚書才能對國事說上幾句話。
張潮在廂房坐了會兒,有太監過來傳喚,讓他去仁壽宮覲見。
于是張尚書迅速起身跟著太監走了,等見到了皇帝才知道,剛傳來消息,前首輔張孚敬去世了。
張潮心里這才恍然大悟,為什么夏言看起來如此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