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東五十余里。
李瑕大步進入蒲擇之軍中,放眼看去,只見士兵疲憊不堪,士氣低迷到了極點。
再進到大帳,只見蒲擇之正坐在地圖前推演,顯得愈發蒼老。
“蒲帥?!?br/>
“非瑜竟又回來了?”蒲擇之抬頭看了李瑕一眼,復又低下頭去。
李瑕遞過朱禩孫的信件,道:“朱安撫說,他會盡快從敘州、瀘州帶兵來接應蒲帥。”
蒲擇之看過信,隨手收了,道:“幸而將川西百姓遷至蜀南了……你們所言不錯啊?!?br/>
李瑕看他情緒低沉,不由勸道:“蒲帥不必過于憂慮,暫時而言,傷亡還不算大?!?br/>
“但局勢已滿盤皆輸了?!?br/>
蒲擇之復低下頭繼續推演,嘴里喃喃著。
“回想起來,哪怕一開始決戰于野也好,當時紐璘才接手,我以三萬人對陣兩萬蒙軍,未必沒有勝算。
但紐璘會合川西蒙軍后,連破靈泉山、劍門關,已打通了與利州汪德臣部的聯絡,還確立了其在軍中的威望。
而我只能率步兵跟在騎兵后面,眼睜睜看著各地守軍被各個擊破。疲于奔命……疲于奔命?!?br/>
李瑕理解蒲擇之的無奈。
紐璘打得又猛又穩,進退自如。
誰又能想到,斬殺了阿答胡之后,蒙軍還換了一個遠勝阿答胡的統帥?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計,他是騎兵,我們是步軍,決戰權在他?!?br/>
蒲擇之推演兵棋的手有些抖,緩慢地又將兵力推回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