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李曾伯收復蘭州的次日,李瑕的東路軍也趕來匯合。
楊奔跨坐在戰馬上,遙望著蘭州城上的大旗,神情有些緊繃。
他還年輕,眉間的皺紋卻很深,額頭上已有些抬頭紋。鼻翼微張,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馬蹄揚起的塵煙吸入鼻腔。
“知道霍去病嗎?”楊奔突然向身邊的部下們問了一句。
“知道!我們當兵打仗的,哪個不知道霍去病?!?br/>
楊奔指著前方,想說些什么,又沒想好怎么說。
他的動作卻十分有力,最后指了指蘭州城,向部將們大聲介紹起來。
“霍去病大敗匈奴,漢武帝置河西四郡。其后又置金城郡,謂之河西五郡。金城郡控黃河之險,隔閡羌戎。自漢以來,河西雄郡,金城為最……”
這是出發前軍議時李瑕說過的。
楊奔越近蘭州城,越明白李瑕為何要說這些。
為何?
走得太遠了。
他從川蜀打到隴西,現在打到河煌,千山萬水,這里的人說話他不太聽得懂,這里的人看向他們這些宋軍時,眼睛里是漠然、陌生。
太遠了,給人一種異國他鄉之感。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到這個貌似荒涼的地方來?為何不能留在關中、漢中富饒之地?
因為楊奔心里很清楚,這里絕非什么異國他鄉。
這里在秦時就是隴西郡,漢時置城……只是丟得太久了。
所以要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