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到了妖皇親筆信來到神朝開始,昌黎等人就沒有想過自己等人的行動會受到阻礙。
神皇沒有阻攔,十三郡守,六部尚書都在看著。
就連潁川秦家也迫不得已無法參與進來,只能讓一個修為不過是第三境的小侯爺自己親自下場參與。
看上去就像是某種無力的掙扎,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現在讓人想不到的是戒能大師竟然也選擇了下場,這位佛家佛法最高深的大修行者之一雖然沒有選擇將整個身子都探進水里,但是卻已經伸出了一雙腳。
就是這么一雙腳,便將昌黎等人阻隔在了外面,無法踏足。
昌黎的目光微沉,壓抑著自己沒有說什么大不敬的話,但是鹿來雨卻并不在乎這些,他聲音陰冷,道:“我等奉命來追殺陸海棠,這是得到了神皇默認的,現在陸海棠就在蓮池里,大師卻不讓我二人過去,莫非是打算包庇這個殺了我們妖國七皇子的真兇不成?”
“來雨。”話音剛落,昌黎就開口呵斥了一下,旋即對著戒能大師行了一禮,說道:“陸海棠無故殺了我國七皇子,還望住持大師可以通融一二。”
齊天默不作聲。
寧北眼中閃過一抹譏諷,黑臉紅臉,這樣的做法太司空見慣了一些。
這樣的小伎倆對于戒能大師自然是沒什么用處,只是上面的確有著妖皇和神皇兩個人壓著,戒能也不敢做的過頭,伸出一雙腳就已經是盡了他最大的能力。
“二位大人誤會了,老衲并非是想要保下陸公子,只是蓮池對于靈意寺確實十分重要,不能輕易踏足?!?br/>
普陀山上發生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就連妖國也同樣知曉,所以現在看到戒能住持如此反應,反倒是讓昌黎二人有些摸不清這老和尚是真的驚弓之鳥還是托詞。
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這老和尚的對手,于是在短暫的沉默過后,昌黎便看著戒能大師說道:“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戒能大師褶皺的面容之上并沒有什么波動,聞言只是微微閉目,道:“七天,如果七天之后陸海棠還沒有從蓮池出來,老衲便進入其中將其帶出來?!?br/>
昌黎將目光收了回來,轉身向著藏經閣之外走去:“好,那我就再等七天,如若七天之后見不到陸海棠,那我就會請妖皇法旨,由陛下評斷?!?br/>
此言一出,戒能大師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只是臉上的溝壑似乎隨之變得更深了一些。
倒是寧北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色,猛地回頭看向了離去的昌黎三人。
他萬萬想不到,對方竟然是隨身攜帶著妖皇法旨,如此一來,這件事只怕就沒那么簡單了。
妖皇法旨,等同于神皇的圣旨,都是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天下修士感悟大道,圣人與大道融為一體,而帝王則是能夠掌控大道,他讓這座山是山,這座山便是山,他讓這山上花草綻放,這山上的花草便會綻放。
坐在那個帝位之上,就等于是俯瞰天地,這也是神皇能夠以一己之力壓制天下十方圣人的原因之一,當然了,并不是說帝王就能夠打得過圣人,實際上是打不過的。
二者只是大道的不同呈現。
但對于圣人沒有什么用,對于大修行者還是足夠做到壓制的。
三人離開了藏經閣去到了外面的廂房中等候,而寧北則是留在了藏經閣,對著老和尚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大師幫忙?!?br/>
戒能大師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只能幫你到這里,兩國之間的事情,老衲也沒辦法插手太深,否則不僅靈意寺難保,甚至還會牽連白馬寺和陛下那里?!?br/>
寧北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戒能大師現在能在水里伸進去一雙腳完全是因為這場架打到了他的家門口,如果是在小西山外面,別說是讓等候七天,他甚至都沒辦法插手一點。
“陸海棠為什么會去蓮池?”
寧北詢問道,他并不理解陸海棠的這個做法,還是之前那句話,如果是要尋求庇佑的話,西山絕對是一個勝過小西山的選擇。
戒能大師可以讓昌黎等人等候七天,西山上的道觀就可以讓昌黎等人再等一個月。
如果要拖延時間,西山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戒能大師再度搖了搖頭,道:“陸公子所作所為隨心隨性,或許有什么目的,又或許就真的只是想要洗一個澡也說不定?!?br/>
他回想著前幾天陸海棠的回答,稍顯無奈的嘆了口氣。
寧北沒有再問,他現在也不能去蓮池,只能靜靜等待七天時間過去,從妖國一行人來到神朝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個七天,就這么拖延下去,又會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