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邪神,不同于儒釋道這三家的正統純正,乃是經過天地污濁所無意中被創造出來的東西,當然也不排除人為的情況。
邪神因為不被天地所容,所以無法調動靈氣提升修為,只能通過冒充正神的方式來收集騙取人間香火,借此來提升自身的能力。
但這往往需要有人配合才行,眼前這尊邪神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在一些偏遠地區,或者窮鄉僻壤處,也會有邪神的存在,而且當地百姓未必會抵觸。
反而會有心術不正的人妄圖借助邪神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只是下場往往不好,一定會被邪神反噬。
“從氣息上來看,應當就是這些命案的真兇了?!鼻亻L魚圍著這尊邪神像轉了兩圈,看著被困在軀體之內的那道黑色影子,手捧著下巴說道。
寧北眉頭微微皺著,現在看來真相的確是已經找到了,只是還有一點疑惑沒有解開。
他回頭看向了那位住持,問道:“淮??h的那些命案,是不是你做的?”
住持此刻已經能夠開口說話,那張慈祥和善的面孔在這一刻變得扭曲起來。
“是我們做的,想不到你們竟然能夠查到這里,并且還能查到邪神,你們絕不是淮海縣的人,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他對著寧北三人咆哮著,那模樣完全就是陰謀者被戳穿事態敗露之后的扭曲。
“我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或許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一些?!睂幈泵鏌o表情的說道。
主導了這么嚴重的事情,損害了七十幾位百姓的性命,這個老僧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死也有無數種死法,怎樣死的痛苦,怎樣死的痛快,這其中的差別,可是很大的。
看到住持老僧沒有說話,寧北繼續問道:“凡事總歸有原因,邪神這類的邪祟想要成長就只有一條道路可以走,那就是收集吸納信仰香火之力,唯有如此才能夠成長提升修為,殺人對于提升自身可并沒有什么幫助,何況在淮海城外還有一座大陣存在?!?br/>
“那座大陣是做什么用的?你們如此殺人又是為了什么?”
這才是這件案子的關鍵,殺人只是過程,卻不是最終,所有的過程到最后都要匯聚成一個結果,那個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住持低著頭,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寧北看著他,淡淡道:“事情如今已經有了結果,你說與不說都沒有太大關系?!?br/>
“哦?真的已經有結果了嗎?小侯爺?!弊〕趾鋈恍α似饋?,抬頭看著寧北,那雙眼中不僅沒有之前的扭曲和瘋狂,反而是帶著淡淡的戲謔,就像是在看著幾個跳梁小丑一樣。
小侯爺!
他喊出了這個稱謂,讓三人目光都是為之一凝,這就證明這個老僧是認識他們的,那也就是說剛剛的一切全部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一瞬間,籠罩在寧北心頭的那抹不安,于無形中加大了不少。
老僧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如同開了花的樹皮一樣十分的丑陋和怪異:“小侯爺,你真以為這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如果我沒猜錯,這菩薩廟的消息應當是陳文禮告訴你的吧?”
寧北眉頭緊鎖,沒有說話。
那老僧卻接著說道:“陳文禮當然不是我們的人,這一點小侯爺的大可放心。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您才會自己咬上這個吊鉤,畢竟只有自己人的話才能讓你完全相信不是嗎?”
老僧臉上的笑意很濃,說不清帶著譏諷還是什么:“您現在一定有很多的疑惑,老衲知道,咱們現在時間多的是,我會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只是在那之前,還得讓您看一看我們這計劃的真正部分才是?!?br/>
他話落,仰頭哈哈大笑著,伴隨著笑聲的響起,那一直被困在石像之內的黑色影子忽然之間停止了竄動,在三人的注視下瘋狂的顫動起來,然后,猛然炸開。
威力之巨大,讓得整座寺廟在這一瞬都轟然倒塌。
大片的建筑落地摔成殘骸,那些羅漢像和降魔尊者也都被砸的稀巴爛。
不僅如此,幾乎是與此同時,遙遠的千里之外,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沖霄而起,將那夜里本就為數不多的云彩盡數驅散,四道漆黑光柱在明朗月色的照耀之下一閃而逝。
“那是淮海城?!鼻亻L魚面色一變,開口說道。
寧北也是立刻猜到了什么,原來這尊菩薩廟,這尊邪神像就是城外那不完全大陣所需要的樞紐和陣眼,只要邪神像一炸開,大陣就會完全成型。
只是他想不通,老僧為何要這么做?而且干嘛不提前發動大陣,趕在他們來到之前完成自己的謀劃豈不是更好?
仿佛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老僧緩緩停住了自己的笑聲,看得出來,他笑的很暢快,因為從始至終,寧北幾人都在被他們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