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靈一族精通左道,手段詭異難測,但如果是封印之術的話,或許可以做到隱藏行蹤而不是測算出來。”寧北直接說道。
他和常漸離關系要好,做事說話也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這就是來應天府的四個目的的最后一個。
看望大烏龜,見顏先生,與古落提打探妖國消息,尋常漸離幫忙。
聽著寧北的話,常漸離帶著笑意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說道:“妖靈一族窺探天機推演,依靠的是妖靈之祖死后身軀所化作而成的天命盤,從一個人的命格著手,陸海棠天賦無人可與之相比,冠絕天下,他的命格最耀眼,只要打開天命盤那光芒甚至可以亮瞎眼睛,妖靈一族能夠得知他的所在并不意外?!?br/>
他先是為寧北等人解釋了一遍妖靈一族測算推演的根本,旋即接著說道:“雖說使用天命盤的限制很多,代價很大,但不得不承認,一旦使用就算是圣人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可以被查探的?!?br/>
聽到這里,無論是寧北還是蘇幕遮都是吃了一驚,圣人已經是超然物外,傳說中可以與神明媲美的存在,這種存在甚至可以與道相容,高高在上。
妖靈一族這個天命盤竟然就連圣人也可查探,難怪當年一旦反叛就讓古妖一族幾乎滅族,這樣的力量作為內應,再與妖皇夫婦二人配合,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會造成多大損害不言而喻。
看著驚訝的兩個人,常漸離喝了一口酥油茶,滿足的發出了一聲長嘆,然后接著道:“天命盤與命格因果有關,而命格因果基于大道之中卻又超脫大道之上,便是圣人也無法窺探完全,所以想要遮掩在以前就只有一個方法能夠做到?!?br/>
“封印之法,可以完美的隔絕自身因果不受外界侵擾,而目前來說,擁有這份能力的,天底下就我一個。”
說到這里,常漸離還得意的對著寧北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炫耀自身有多么強大,讓這位小侯爺納頭便拜。
寧北失笑搖頭,忽略了他的眼神,詢問道:“你剛剛說在以前只有一個方法,那現在還有第二個方法不成?”
常漸離點點頭,打了個飽嗝后伸長了脖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保沒有人能夠聽見他們三人之間交談之后,他才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還真有第二個方法,而且比我設下封印要來的簡單的多?!?br/>
“什么方法?”
“狀元橋下那只和你關系要好的大烏龜,他之前褪下的龜殼,穿在身上一樣擁有遮掩命格,避開天命盤查探的效果。”
“大烏龜?”寧北和蘇幕遮再度怔了怔,想到那個有些單純憨傻的大家伙,實難想象對方的龜殼竟然還有這樣的作用,難怪那個梅仁脈之前一直朝他所要龜殼,原來竟是如此。
常漸離眼中也是帶著一些感慨,說道:“這只大烏龜跟隨在朱熹圣人身邊悟道,但因為心性純良,雖然沒什么修為,但卻至簡至純,莫名其妙就擁有了這圣人也不曾擁有的能力,如果它能夠將這份心放在修行上,到如今怎么也是絕頂的大修行者了?!?br/>
大烏龜實力一般,偏生龜殼帶有的特殊能力如此強悍。
從某個角度去看,這也算得上是妖獸靈獸這種不同于人的生物所額外帶有的能力了。
“所以你只需要將大烏龜的龜殼給陸公子套在身上,那妖靈一族的天命盤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了?!背u離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一些,看起來還帶有絲絲的調侃在里面。
寧北嘴角扯了扯,或許是想到了向來以英俊瀟灑自居的陸海棠身上穿著一個龜殼的滑稽場面,他也跟著掀起了一抹微笑,然后搖了搖頭道:“還是用你的封印之術比較靠譜,以那家伙的個性,估計是寧可身死也絕不愿意將龜殼穿在身上的?!?br/>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陸海棠風流成性,整日一身白衣勝雪,站在那里哪怕用面具遮住半張臉依舊無法掩蓋其如同太陽一樣讓人忍不住注視的光芒。
讓這樣的人藏匿在一個王八蓋子里面,陸公子這朵云是萬萬不愿意的。
常漸離嘆了口氣,對于沒辦法看到陸公子穿上龜殼而感到遺憾,然后起身活動活動肩膀,道:“制作這樣的封印比較麻煩,大概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不過有件事你有沒有考慮過?”
他看著寧北,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難得的露出了一抹擔憂。
寧北沉默了一瞬,然后說道:“想過了,我做得到?!?br/>
“以你的身份,貿然插手進這件事,帶來的后果是嚴重的?!?br/>
想要讓陸海棠使用封印之術的前提是寧北能夠找到他,但現在只有一個模糊的消息說這位陸公子在白羊郡,具體在白羊郡的什么地方,哪處角落只有妖國的這一行人才知道。
不能提前找到人,那就不能提前將封印之術送給陸海棠。
如此就只剩下了一個方法,那就是跟隨妖國一行人之后一同前去,但這樣一來就會無可避免的與妖國之人發生沖突。
以寧北的身份,就意味著撕裂了兩國和平的戰略盟約,下場只有兩個。
神皇支持寧北,與妖國再度開戰。
寧北被罰,失去爭奪皇位的資格。
無論怎么想,都是第二個下場的可能性要更大,大到了第一種可能不會有人去想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