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段日子李大人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節哀?!睆堦赡闷鹁票瓕χ畛袩ㄅe杯示意,臉上還帶著遺憾和痛惜的表情。
讓一旁的工部尚書蘇大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覺得屁股下面的這張椅子忽然間變得十分灼熱,很燙屁股,下意識的挪了挪身體。
他沒想到張晟這么直白,而且一上來就直接拿刀子戳李承煥的心口,這就相當于我殺了你全家,事后還要去幫你吊唁一樣。
李承煥沒有當場掀了桌子那都是城府夠深,涵養夠好。
李承煥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一張臉上雖談不上漆黑如同鍋底,卻也是面無表情,如果是白天在禮部當中上差的時候其他人見到他這幅樣子,想必整個禮部一整天都會像是被烏云籠罩了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勞煩張大人費心,日后若有機會,定當回報。”
張晟將酒水一飲而盡,然后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繼續笑瞇瞇的說道:“就怕以后沒有這個機會?!?br/>
兩個人的目光相互對視著,就連一旁的關虛云等人也在冷眼看著張晟,但張晟卻無動于衷,滿臉的不在乎,反正爺們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更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掌控著神朝內外所有官員的升遷和調動,只要他張晟一天坐在吏部尚書這個位子上,你們這群鳥人就一天別想過上好日子。
關虛云不算愚笨,但也絕對和絕頂聰明這四個字扯不上什么關系,和關家真正做主的也就是他弟弟關虛白比起來,差遠了。
看到場中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工部尚書蘇大人忽然插話說道:“今晚是為諸位妖國使節接風洗塵,你們兩個雖說交情深厚,但日后有時間再敘舊也不遲,用不著急于今日?!?br/>
中立派的存在就是和稀泥的。
當寧北寧瑤兩方官員爭執的面紅耳赤將要大打出手誰都不肯退讓一步的時候,中立派官員就會站出來做這個和事老。
十位妖國之人坐在右側上位,為首的兩位大修行者自始至終都在安靜看著張晟和李承煥之間斗嘴,沒有插話,就像是兩個局外人。
以他們的能力自然早就知道神朝內部的派系斗爭和官員立場,對于在座這些人的屁股朝哪個方向他們心里可都是明鏡似的。
張晟聞言笑了笑,將視線移開,不在理會李承煥,而是將目光放到了那為首的兩位妖國承圣強者的身上,似有意似無意的問道:“既然你們早已經確定了陸海棠的位置,為何不越早動手越好,還要等一個月之后才動身?據我所知你們妖國的天命盤好像并沒有這種遠程操控和得知信息的能力,就不怕這一個月的時間里陸海棠得到消息,先行一步,到時候你們去了撲個空,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他的眼中帶著調侃之意,眸子深處也帶有審視,妖國的動向本就是神朝需要嚴加注意的,對方大張旗鼓的來到神朝,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即便是張晟等人都不清楚。
或許只有神皇才知道。
張晟拿起酒壺朝著杯子里倒了一杯酒,然后將酒壺放下落在桌面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響聲很輕,但卻同時響起了三聲。
眾人抬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那是有人在敲門的聲音,剛剛和張晟放下酒壺重新折疊在了一起。
這是禮部的客堂,有人過來都會有禮部的人負責接待或是通報,如同這樣直接敲門的舉動,可是罕見的很。
并沒有人說請進,但門已經被推開了,有四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準確的說是四個人還有一只雞。
一只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跟在后面喘著粗氣的胖雞。
“寧北?”
看到來人推門而入,關海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愕,有些訝然。
就連李承煥和關虛云等人都是眉頭微皺,看了看寧北,然后又看了看張晟。
這兩撥人同時出現在這里,其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們與妖國的那兩位大修行者悄無聲息的對視了一眼,今晚人來的這么齊全,難道寧北等人有什么陰謀?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調查,寧北與陸海棠之間的交情對于在場這些人來說都已經不再是一個秘密。
現在妖國來人要殺陸公子,顏回那里卻出奇的安靜,就連應天府都沒有離開過半步,這太異常了。
“不請自來,還望諸位大人海涵?!?br/>
寧北環視一周,在看到張晟和工部尚書蘇大人之時目光停頓了一瞬,然后定格在了妖國一行的身上,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就這么目不轉睛的說道。
李承煥深深地看了寧北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今夜是禮部招待妖國使節,小侯爺能夠親自到場,本官歡迎之至?!?br/>
“這兩位是?”寧北看著妖國的兩位大修行者,詢問道。
妖國的人也在看著他,仔細打量著,顯然對于寧北的名聲已經早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