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該是個什么樣子?
神朝百姓每天晚上在太陽落山之前于茶樓里聽完戲文之后,心里都會想到這么一個問題?
那些匡扶正義,路見不平的劍修總是不畏生死的用一把劍殺出一個朗朗乾坤,殺出一個青天白日出來。
劍修是殺伐,是肆意,是受不到的拘束。
如果不是受制于自身天賦所影響,劍修是很多人心里的第一選擇,也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一份向往,西蜀劍閣在很多人心中都帶著一股較為超然的地位。
更何況西蜀劍閣還始終行走在清剿神隱的第一線上。
無論是誰提到這個地方都會帶著尊敬,哪怕劍閣弟子再如何傲慢,再如何的目中無人。
獲得相應的名聲就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劍閣受到的尊重是門下長老弟子用性命和鮮血所換來的,他們與神隱之間的仇怨太深,永生永世也不可能會化解。
所以譚沅此刻的眼中沒有半點的猶豫或是悲憫,哪怕今日這座黑連山上注定會血流成河,他握著劍,劍身在微不可察的顫動,一點陽光落在劍身之上,映襯著寒芒閃爍在劍刃。
這一劍斬出,無形的劍氣像是起了一陣風吹進了山脈當中,吹散了攔在周遭遮蔽視線的濃霧,露出了后面漆黑詭異的茂密樹林,有山鳥蹲在樹杈枝頭,歪著腦袋看著外面。
而在山鳥下方,曲折茂密的樹木之后,站著數以萬計的黑袍身影,正靜靜的看著外面來人。
劍氣在天空之上肆虐,然后忽然間化作無形散開,如同水幕一般折射著太陽光亮,照耀著整座黑連山脈。
一座籠罩著整個黑連山的陣法升起,就像是一堵無形的圍墻,阻隔著內外的所有人。
山鳥煽動翅膀高高飛起,然后撞在了大陣之上化成了一攤血水,只剩下無數的羽毛四散飄落,陣法上空有一抹殷紅之色一閃而逝。
“看來你們果然早有準備。”劍氣被化解,譚沅也不急著再次動手,而是瞇眼看著黑連山當中站著的這些人,目光當中有著徹骨的冷意浮現。 雖然早就知曉這里是魔教的一處山門,可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大的一條魚。
一眼望去起碼有著萬余人魔教子弟存在。
在陣法之內,神朝眾人的正前方,萬余魔教子弟身前,有就近十位紫袍人并肩而立,身著紫袍,這在魔教當中所代表的意味很明顯,大修行者。
紫袍人并沒有掀開衣袍,那一張張面容也都隱藏在衣袍之后,但聲音卻傳了很是清晰的傳了出來:“想要在整個世界的圍剿中存活下去,最需要具備的不是強大的實力,而是敏銳的嗅覺,能夠在危險來臨之前就做好準備的嗅覺?!?br/>
“你們的動作太大,真當我們都是瞎子不成?”
“呵,還真是好大的陣仗,我們這些老鼠也值得顏先生親自動手嗎?”
紫袍人并肩站成一列,聲音不停地從他們的口中傳出,有時候在左側,有時候在右側。
武侯側倚著身子,輕輕地靠在大陣之上,任由陣法與身體碰撞發出滋啦的聲響,在白日里甚至都引起了火花迸射,但他卻依舊不為所動,靜靜地倚靠在那里,目光玩味的在這些紫袍人身上流轉:“怎么?比人多嗎?”
這漫山遍野的黑袍身影看起來的確很嚇唬人,很有威懾力,但對于他們來說卻并沒有半點威懾力。
“不敢,只是想和諸位談一樁生意。”一位紫袍人向前邁出一步,站在了魔教眾人之前,抬手緩緩地揭開了遮住面容的衣帽。
露出了一張額頭帶著指許長短疤痕的面容。
“周成?”
武侯眉毛一挑,目光隨之變得陰沉了下來。
天下諸多勢力和魔教交手不知多少年,雙方也有一些大修行者之間交過手,碰過面,眼前這個周成正是魔教當中比較有威望的一個人。
如果從地位上去算的話,在魔教當中也是屬于長老級別。
而且地位頗高的那種。
周成看著武侯,抬手輕輕在額頭上的疤痕處撫摸而過,然后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有些尖銳的牙齒。 當初這道疤痕,正是拜武侯所賜。
今日仇家見面,可謂是別樣眼紅。
“還真是好久不見,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你竟然還沒死?!蔽浜钐钟|碰在陣法之手,手掌泛著琉璃顏色的光亮,深深地插入了大陣當中,似乎是要將眼前攔路的陣法硬生生撕開。
周成舔了舔嘴角,輕笑道:“你還活著,我又怎么舍得先死呢?”
武侯緊緊站在了大陣之前,與周成面對面站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如果沒有這層陣法阻攔的話,只怕早就已經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