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一瀑青絲是再見不到,只能染發藏一藏。
傅聘修車禍在手術室呆了整整一宿,醫生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
鐘婉繡的頭發就在那段時間里突地變白,一條一條的銀絲突然出現在滿頭黑發間,灰白白一片。
“你不年輕了,有些事,也該交給他們自己去操心。
”傅平輝淺笑,手掌從她發端落下來貼在她的側臉上。
有他在身邊就覺得心定了,她拉下他的手,嘆口氣,“我自己也知道,就忍不住會去想,怕他們還是太年輕,想得不周全。
也怕老太太又挑我錯。
”
她眼眉一剜,那嬌態又顯出來。
傅平輝不由失笑,時間倏忽回到幾十年前,一開始她是怕他的,小心翼翼,生恐踏步行錯,好像他一個咳嗽聲都能讓她心驚半天。
老太太又是個強勢的,說一不二慣了,她便事事小心,受了委屈不敢說沒處說,藏著抹眼淚。
一直到后來,感情慢慢好起來,她才會在他面前這般表露情緒。
一晃幾十年,傅平輝自問,兩人認定攜手此生后再沒惹她掉過眼淚,只那次聘修出事。
傅平輝頓了頓,還是跟她說,“聘修應了跟唐家的婚事。
”
鐘婉繡人都要炸起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有一個人跟我說?這么大的事你們是都習慣了瞞著我是吧?!我不同意,誰家都可以,唐家不行!”
“你看,就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聘修才不敢直接跟你說。
”傅平輝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