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的辦公室內,景言感覺口渴難耐,立即起身走向旁邊的飲水機,但回身之時,卻突然見到窗口處有五六張慘白的臉頰在看著他。
景言嚇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轉身就要跑。
漂浮在窗外的人沖進來,表情猙獰地掐住了景言的脖子,大聲呼喊著,可他卻什么都聽不見。
景言感覺自己快窒息了,眼珠子凸起地掙扎著,但雙手卻用不上力氣。而就在他快被掐死之時,他看到窗外浮現出了趙巍虎的身影,后者目光陰霾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撲棱!”
一間臥室內,景言猛然坐起身體,已是滿身大汗。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做夢后,他本能掃了一眼拉著窗簾的窗口,見那里并無異常,才松了口氣。
“呼!”
景言長長出了口氣,低頭將臉頰埋在雙手之中,使勁擦了擦汗水。
坐在床上緩了好久之后,景言的情緒依舊沒有平靜下來,甚至有點難以入睡,所以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叫小櫻過來。嗯,你去接她……。”
打完電話,景言仰面躺在床上,目光陰沉地看向了天花板。
……
卡薩羅尺軍基地內。
蘇天御參與完交換人質的事情后,并沒有馬上離開,因為尺軍這邊弄了個慶功宴,慶祝此次龍城事件成功落地,尺軍資方的重要人員獲救。
但這種慶功宴,其實就是給下面打雞血的作用,因為客觀來講,趙巍虎這次去龍城一趟,雖然達成了目的,但也付出了很大代價,算是慘勝,完全達不到要辦慶功宴的標準。不過面子上的事,還是要辦的。
慶功宴上,蘇天御喝了一些酒,因為他的輕微燒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昨天就停藥了,小酌兩杯問題不大。而且尺軍這邊的人,很多都過來敬酒,對他表示了謝意。
聚餐大廳內,蘇天御正在跟劉莽等人吹牛B之時,一名士兵突然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蘇先生,司令叫你。”
蘇天御立即起身:“在哪兒?”
“他在外面,你跟我來吧。”
“好!”蘇天御應了一聲,立馬快步跟著士兵離開了大廳,從后門出,來到了院后的大野地內。
趙巍虎也喝了酒,但喝得不多,他站在月色下,叼著煙,正在散步。
蘇天御追過去,笑著問道:“司令,您叫我???”
“嗯,隨便聊聊?!壁w巍虎背手回了一句。
“??!”蘇天御跟在趙巍虎的身左側,一路向前,而后面的警衛士兵則是自動散開,在周邊警戒。
后院的草坪上全是露珠,氣溫略低,蘇天御跟著趙巍虎走了兩步,就感覺自己的運動鞋都被浸濕了。
趙巍虎煙癮很大,抽完一根又點了一根:“有個事,其實我挺好奇,余錦榮沒了,你們這幫小孩還非要弄這個協會干什么?就是為了賺錢嗎?可以余明遠家庭來說,他應該也不是很缺錢啊?”
蘇天御沉默半晌:“遠哥繼續做下去,是因為心里不服,我們這幫人干下去,也是因為不服?!?br/>
趙巍虎覺得這個說法挺有意思,扭頭看向蘇天御問:“怎么個不服呢?”
“遠哥沒了父親,心里肯定不服啊。余叔生前對政治生涯是有抱負的,但卻被小人害死了,遠哥不想就這么灰溜溜地跑回一區,所以還要繼續干?!碧K天御抬頭看向夜空,稍稍停頓一下繼續說道:“而我……心里也不服?!?br/>
“你不服什么?”
“我不服,我在獨立戰場灑血賣命,回來卻弄了個永不能被政府錄用的污點?!碧K天御聲音沙啞地看著前方回道:“我也不服,我爸南征北戰那么多年,把自己前半生的青春和精力都耗在了華人遠征軍上,最后卻因為支持龍城政治獨立,而被自己人處死了。我更不服,我母親那樣老實本分一個人,最后卻郁郁而終……我心里有口怨氣,所以我想出人頭地,我想站起來,就這么簡單。”
趙巍虎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父母也是軍人?”
“我母親不是軍人,她是搞醫藥科學的,但我爸是軍人,是華人遠征軍,老南滬兵團,第三軍的大校參謀?!碧K天御如實回道。
“第三軍……!”趙巍虎停頓了一下:“這個部隊的前身是南滬兵團最精銳的部隊,以前是63軍,李伯康手里的王牌啊!”
“王牌也沒啥用。當初因為周興禮的固執,一心內斗的決策,63軍在耶門戰場就被干碎了。后李伯康死后,又被整編了?!碧K天御嘆息一聲回道。
趙巍虎緩緩點頭,背手評價道:“你的不服,有點意思。我也不服,不然不會來卡薩羅,錫納羅地區搞武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