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腦子正常點的人,肯定都不會在這時候跳出來和老黎團隊唱反調,所以蘇天北接任星河區分會長一事,直接被全票通過。而代表星河區來參加會議的坐堂,也是全程露出一副吃了死孩子的表情。
內部會議結束后,碼工協會這邊準備了午宴,劉全,蘇天御等人也全部到場參加了。
午宴結束,各區分會長都沒有走,在晚上六點多鐘的時候,白宏伯也拿過了接力棒,直接在龍口區最好的娛樂城,安排了一條龍式的聚會。
白天的場合太正式了,對于碼工協會這幫從底層竄起來的分會長來說,未免太過枯燥和無聊,而晚上的節目,才是真正能拉近雙方協會高層關系的活動。
當晚,不光蘇天御,魏相佐,顧佰順等人到場了,就連在寺廟監工的陸大師,也被白宏伯叫了過來。
碼工協會的內斗一開始,陸豐就溜了,他給紅山寺捐了二十萬現款,上山重修了一百多個功德箱,功德碑,又一次完美地躲過了龍城內部風暴。
蘇天御對此人的評價是—江湖雷達,有危險的地方你絕對看不見豐哥的法相。
不過實事求是地說,陸豐確實愿意躲事,但他躲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擺脫的也都是不必要的麻煩。而他在關鍵時刻需要表露自身立場的時候,從來都是十分果斷的。
別的都不談了,打七號島那一把事,他就足以走進老黎視野了,并且后者也會在心里記住他。
什么是聰明人?這就是聰明人!
娛樂城的包廂內,陸豐坐在沙發上,正在跟蘇天御,董征,以及碼工協會七八名分會長聊天。
白宏伯掃了一眼陸豐,心里覺得今晚不能白請陸大師,所以主動拿起麥克風,走上臺喊道:“來,來,摸腿的,聞乃香的,大家都把手頭工作放一放,我講兩句哈!”
眾人聞聲抬頭,都看向了白宏伯。
“其實白天說的那些話吧,都太溫婉,太含蓄,我覺得不夠直白,也不夠具有代表性?!卑缀瓴疂M臉笑意地看著眾人,伸手指著陸豐說道:“豐哥應該是最早一批跟隨組織的,今天我也把他請到場了,大家可以當面問問他,近幾年他在龍城過得怎么樣?!?br/>
“別拿我說事昂!”陸豐笑著擺手。
“咋還不能說呢?長清公司四個分會里面,目前就屬咱豐哥過得最仙吧?礦業拿到份額了,直接解決了七八百人的就業問題,一年純利少說四百往上吧?”白宏伯話語非常清晰地說道:“去年,環衛口又給豐哥的公司增加了二百個環衛戶籍名額吧?閘南區老街區電力改造工程,最后中標的也是人家。你看他天天求佛問道的,那踏馬都是假象!說句實在話,自從李洪澤倒臺后,咱豐哥就是長清的門面!”
“呵呵,艸,讓你說的我都飄了?!标懾S用調侃的語氣回了一句。
“我說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吧?沒有喪良心吧?”大白舉著手,沖著眾人振臂高呼:“其實講這么多,我想說的就是一點!對下,咱們做事別太黑,要團結底層兄弟;對上,咱們要緊緊地抱住那一條大腿,堅信不管遇到什么問題,領導的智慧都是可以解決的。立場堅定了,日子自然就好了,我說的沒錯吧?!”
大白扭頭看向陸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豐哥?”
陸豐矜持地搓了搓手上的佛珠,聲音清晰地回道:“怎么說呢,只能高喊一句,現代主義政策好??!”
“哈哈哈!”
眾人聽到這話,都發出會心的笑意。
沙發上,魏相佐看著大白,不由得沖蘇天御感嘆道:“都說這小子除了吃喝嫖賭外,就沒有任何長處了,現在想想……這話也挺可笑的?!?br/>
蘇天御插手應道:“同濟會只是分工不同,但沒有廢人?!?br/>
“行了,我說的就這么多,大家今晚吃好喝好,千萬別客氣昂!因為我未來一年內,也就請這一回客了,隨便點,嗨起來!”大白擺手沖著眾人喊道。
大白今晚在這次聚會上的表現,絕對是能打90的。就像他說的,會上說的政策再好,大家心里也沒概念,這碼頭工會又臨時換了東家,鬧得人心惶惶。
所以,嘴上的話莫不如少說一點,直接叫陸豐過來讓大家看看,曾經的對手變成隊友后,這兩年究竟是什么處境。
一個對比,大家心里也就都有數了。
……
當天晚上。
余明遠等人并沒有出現在聚會現場,蘇天御也給他們幾個打電話了,但后者有事在忙,說是抽不開身過來,所以他也就沒有強求。
聚會一直持續到了后半夜,眾人才各自離去,回家休息。
第二天下午。
蘇天御乘車接上了天北,一塊趕往了星河區。
路上,蘇天御臉色凝重地看著天北說道:“原定的是,讓你去總會那邊接手人事一把,但我覺得咱們自己人都在上層,那多少有點腳不沾地的感覺。碼工協會想要完全向我們這邊過渡,咱們還是得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