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左右。
蘇天南等一眾犯人離開了閘島監獄,乘船抵達一區,參加監獄和當地警務系統聯合舉辦的社區勞動,以及媒體采訪。
在一區,各大監獄時不時的都會舉辦社區勞動服務,用意是在監獄內設立典型模范犯人,加強內部思想管理,同時也能做一些普法宣傳。當然,能被選上的犯人也是有嚴格心理評級的,必須是心態好,表現好的人才會被帶出去。
你一天在監室內打八個,獄警說你一句,你沖著對方的嘴就吐口痰,這種人肯定是一輩子都沒機會出去的。
其實,蘇天南能被選上也絕對是個例,因為他的案子雖然不重,但卻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按理說不應該被提出來。但一區是州立法制度,各地區愿意鳥上層就鳥,不愿意鳥就愛誰誰,地方權力極重,所以監獄內的華人老頭才能幫他運作出去。
……
河內時間,傍晚五點多鐘。
桂孟軍站在辦公室內,表情無奈地瞧著茗茗,用家鄉話說道:“能別鬧了嗎?我和她已經要訂婚了。”
“咯咯,你看你,開個玩笑還認真了,沒意思。”茗茗噗嗤一笑,捋著發梢回道:“即使我們有緣無分,那也是最好的朋友?!?br/>
桂孟軍瞧著她,也嘆息一聲回道:“唉,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行了,不逗你了,你忙吧?!避皖^看了一眼腕表:“我一會要參加吊唁活動?!?br/>
茗茗姓范,其范氏家族于紀元年前就是在越地做生意的,算是河內首府的原住民。紀元年后,三角地區融合,浦系政權崛起,范氏家族與浦氏有過數次聯姻。
最近的一次是,范茗茗的哥哥娶了浦系旁支一房的嫡女,所以要論政治關系的話,范氏家族要比桂家更靠近權力中心一點。
何為浦系旁支呢?因為浦沅總督的親兄弟眾多,堂兄弟眾多,跟他一輩的人雖然現如今基本都不在了,但人家還有子嗣在傳宗接代啊。
大概在三十多年之前,浦沅總督有個堂弟叫浦明,他在西北之戰中,以一個旅的兵力,曾經攪渾過整個戰場,后來被華區俘虜處決,這個人最小的女兒,就嫁給了范家。
浦明死后,他這一房的孩子都不算太爭氣,也沒出什么頂級政要,其家族勢力有些衰落,但即使這樣,人家在老三角也是皇親國戚級別的。
范家與其聯姻,那自然也算是皇權外戚一黨的,也正是因為這個關系,他們才能在軍備生意中說上話。
總督病故,那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參加吊唁大會之類的活動,范茗茗之所以能受到邀請,其原因也是沾了哥哥的光。
辦公室內。
桂孟軍笑著沖范茗茗說道:“好,你去吧,我明天給你打電話。”
“行,走了!”范茗茗沖他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桂孟軍看了他一眼,立馬拿著電話通知秘書接自己離開。
走廊內,范茗茗一邊向外走著,一邊拿起了電話,低聲說道:“他不可能回心轉意了?!?br/>
……
大約十分鐘后。
桂孟軍在公司地下停車場上了商務車,抬頭看著司機吩咐道:“去海港那邊?!?br/>
“好!”司機點頭。
車輛駛離公司,桂孟軍坐在舒適的中排座椅上,與項靖陽的幕僚小青龍發了幾條簡訊,說了一下目前河內首府的狀況。
其實,就這短短的一天時間內,桂孟軍的心情是既沉重又有些忐忑。
沉重的是,老三角的精神領袖不在了,桂孟軍發自心底的有些悲傷,因為他一直拿總督當做自己的偶像,這種情感對于其它民族的人來說,顯然是很難理解的。
除了沉重,剩下的就是忐忑!
其實近些年桂家在老三角的政商圈子內,地位一直在下降,而造成這種原因的,也并不是因為家族族長在把控方向上出現了失誤,而是時間給予了他們沉重打擊。
早些年,桂老爺子就一直死抱著浦系政權的大腿,在浦系兵團南征北戰的階段,他們提供物資,提供錢糧,幫忙協助管理地方,逐漸成為了皇權下的頂級“士族”。
但隨著浦總督那一代人老去,相繼離世,桂家在上層的政治關系就逐漸變薄了。直到前幾年,桂老爺子的大舅哥也去世了,走在了老總督前頭。
這位大舅哥曾在浦總督的總參部擔任過要職,在軍中也很有威望,但生活就是很殘酷,人走茶涼,無法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