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雖然算不上是什么龍城的豪門大戶,經營的買賣也是社會底層的行業,但蘇家的子弟卻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特別團結。這可能跟蘇家的上一代子弟都有從軍經歷有關系,也可能跟蘇家的家規有關系,但更多的還是家族身處這個時代,眾子弟如果在不團結,那就要被人欺負,被人侵占利益。
蘇天北從小就不是一個善茬,完美繼承了蘇家二叔的好戰基因,所以有他瘋狂帶節奏,這蘇家的子弟也都滿心怒氣,熱血沸騰了。
兩臺運送垃圾的七米長貨車開出了大院,蘇家的子弟拿著各種家伙烏泱泱地上了汽車。家里除了老幼外,男男女女幾乎全部進入了作戰狀態。
蘇天御跟著堂親三姐一塊上了越野車,后者見到他立即關心地說道:“六子,你不用跟著去了,在家里等著吧,我們去看看。”
“沒事,一塊去?!碧K天御關上了車門。
“苗苗,你給王河,董崗打電話,讓他們帶著工人也過來。”蘇天北開著車吩咐了一句。
三姐按照二哥的吩咐,撥通了家里工人頭目的電話。
車隊出發,直奔閘南區郊外的蘇家囤貨區。
……
半小時后,閘南區北側郊外的垃圾囤放區外,十幾輛汽車停在門口,七十多號人圍聚在垃圾場入口處。他們全部穿著印有長清公司字體和LOGO的白色T恤,下身套著寬松的黑色純棉運動褲,腳踩黑色布鞋。
這群人雖然也是長清的一份子,從事著城市垃圾處理工作,但此刻卻統一著裝,看著非常有組織性。
不遠處的路面上,兩臺越野車,兩臺貨車從南側急匆匆地行駛過來。
垃圾場門口,一臺碩大的歐系越野車旁邊,一名三十五六歲,身材壯碩,剃著小平頭的漢子背手說道:“蘇老二來了?!?nbsp;
汽車停滯,蘇天北率先推門下車,抬頭喊道:“陸豐,你什么意思啊,弄這么多人圍我家貨場?”
蘇家子弟全部下車,面容凝重且透著憎恨,烏泱泱地站在了蘇天北身后。
人群中,蘇天御打量著那名叫陸豐的男子,低聲沖著堂姐問道:“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長清公司李洪澤的頭馬之一陸豐?!比爿p聲解釋道:“六元街以南的盤子都是他在做,在這邊算個人物。”
“哦?!碧K天御打量著陸豐,只略微點了點頭。
垃圾場門口,蘇家這邊大約來了三十多名族內子弟,再加上院內的十幾名嫡系工人,總共能有四十多號人,而長清公司那邊則是有七十多號人馬。
雙方聚集在垃圾場門前,目光陰沉的相互對峙,火藥味十足。
陸豐背著手邁步走到蘇天北身前,笑吟吟地說道:“我來收你家的盤子?!?br/>
“你有啥資格收我家的盤子?”蘇天北冷眼回道:“我們公司歸管理會領導,跟你們長清公司有啥關系?”
“哎,你還真說到點上了?!标懾S慢悠悠地抬起右臂,從工人手里接過一份文件回道:“你爸走私軍火,在囤貨區內藏貨,警務署那邊現在已經全面調查了,管理會都遭受到了牽連。除了刑事上的問題,你們還違反了承包合同,是管理會下達文件讓我們長清公司收盤子。咱不廢話,你把院內的東西清出去,我今天就要接地方。”
陸豐說完,直接將管理會的文件交給了蘇天北,后者只看了一眼,當場就撕了:“別整事兒!先不說我爸的案子還沒判呢,即使他真的私藏軍火了,那也跟我們公司沒關系。個人行為,違反個屁的合同?!”
“蘇老二,你是不是缺心眼,管理會的文件你也敢撕?!”陸豐愕然。
“誰動我家買賣,我就跟誰玩命!”蘇天北棱著眼珠子吼道。
不遠處,蘇天御聽著二人的對話,心里覺得天北完全被人家帶了節奏,有些擔憂的沖三姐問:“談崩了,要開打了嗎?”
三姐磨著銀牙,惡狠狠地回道:“打就打,老子撓死他!”
蘇天御有些不解:“對面能帶七十多號人過來,那咱們自己的工人呢?為啥不過來幫忙?”
“工人可以幫你干活,但不可能幫你干仗。更何況你二叔這一出事,很多人都覺得蘇家要倒了,該躲的都躲了?!比愀删毜鼗氐溃骸耙粫蚱饋?,你就……!”
話還沒等說完,蘇天御直接摘下臉上的眼鏡,很斯文的將它放進了上衣兜里。
“你不用跟著動手,長清的人下手都挺黑的,你細胳膊細腿的,別給你打壞了?!比阋詾樘K天御也要跟著一塊干架。
蘇天御怔了一下,立即回道:“我沒打算動手啊,摘了眼鏡好跑路的。”
“……!”三姐懵了:“小六子,你真是一點沒變啊,我們老蘇家就你最慫!”
“打這仗沒意義啊,姐姐……!”蘇天御扭頭看向四周,已經觀察逃跑路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