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吳升,鄒齊撓了撓頭,歉然道:“我那婆娘就是這性子,膽子也小,總怕我出事,兄長別往心里去?!?br/>
吳升安慰道:“說的什么話,她是為你好?!?br/>
鄒齊搖了搖頭,又道:“聽說兄長在外面做了場大生意,直入郢都,單劍刺殺楚國上卿,真是……”說著,眼中露出神往之色。
吳升笑了:“什么上卿,一個還沒有煉神的樂尹而已。”
鄒齊道:“話不是這么說,那可是當著士師孫介子和眾多衛士的面下手,還能全身而退,當真了不起!”
吳升道:“我還是羨慕你,嬌妻作伴、兒女雙全。我這條路,難啊?!?br/>
再次沉默片刻,鄒齊道:“兄長不要回家了,走遠一些罷……前些時日,不單是士師府的高手,連稷下學宮的人都來過我這里,打探兄長的下落?!?br/>
“稷下學宮?”吳升忽然醒悟,昨夜見到的兩個黑衣修士,怕不就是傳言中的稷下學宮行走?
稷下學宮位于齊國臨淄,是天下修行者心中的圣地,聽說是世人與仙神溝通之所。自己刺殺昭奢一事和稷下學宮有什么關系?自己又不是魔道,更非妖物,不在他們鎮壓之列,他們可不管世俗之事,更不管刺客和盜賊!
鄒齊搖了搖頭,再次解釋:“所以我那婆娘怕了,她并非對兄長有什么惡意……總之,兄長還是走遠一些,先避一避風頭吧。我給兄長準備了一些酒菜,供兄長路上驅寒?!?br/>
說著,將肩上的包裹拋了過來,拱了拱手,大步離去。
吳升接了過來,等鄒齊背影消失在山梁之后,這才翻開包裹,里面是一個酒葫蘆、一大包還帶著熱氣的熟肉,以及上百個蟻鼻錢,沉甸甸的壓在包裹底下。而這包裹打開之后,本身就是一件厚布斗篷,針線密實,晚上在野地里可以擋風。
打開葫蘆,酒香撲鼻,吳升往嘴里灌了一口,暖意自腹中升起,眼睛忽然有些模糊了。
卻聽腳步聲響,鄒齊又出現在山梁上,卻沒下來,只是遠遠道:“兄長,險些忘了,有個叫金無幻的,上月來找過你,說是應十年之諾,我什么都沒告訴他。此人提一根銅棍,腰間盤著條青蛇,很好辨認,兄長須得留神。”
吳升頓時一個激靈,忙問:“他去哪了?”
鄒齊搖頭:“不知,往鹿鳴澗那邊去了?!?br/>
吳升追問:“走了多久?”
鄒齊想了想,道:“總有十七、八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