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升立于籬墻前,將草帽摘了下來,沖萬濤谷主笑道:“谷主,別來無恙否?”
萬濤谷主呆了呆,猶自不太確信:“居士?”
吳升問:“可以進來么?”
萬濤谷主“啊”了一聲,從房中沖出來,手上兀自捏著畫筆:“快進來!”
吳升推開籬門,隨他進了屋子,進去后不由一怔,屋中床塌上,正躺著個妙齡女郎,身上只著一件紅色肚兜,翹著雙腿。
屋子正中的桌案上,鋪著白絹,絹上畫的正是這女郎,尚未成像,桌旁還堆著幾張同樣的絹帛,畫的依舊是這女郎,只是姿勢稍有不同。
“這是東山小樓新來的曉曉,一夜千錢,不可荒廢了時光,居士先觀我作畫,有什么要緊事,待我畫完再說!”萬濤谷主眼望女郎曉曉,提筆繼續作畫。
“好。”吳升微笑頷首。
萬濤谷主作畫很快,卻不粗疏潦草,每一筆都是精工細作,毫不含糊。那畫筆也是件寶貝,與桌上萬濤谷主調配的各色丹砂融合完美,下筆極為順暢,且能保住丹砂蘊含的靈氣不失。
這該不會就是萬濤谷主的本命法器吧?雖說和萬濤谷主那么熟了,但還真沒見過他的本命法器,想起蛇老的那枚本命毒珠,吳升忍不住垂涎欲滴。。
當然,這事不能瞎干,本命法器勾連神識,有什么感應,主人第一時間就能發現,何況萬濤谷主是自己人,真要這么干可就沒朋友了。
萬濤谷主專心致志的作畫,下筆如飛,一連又畫了十幾張,這才將筆洗了,向腦后一拍,轉眼消失——果然是他本命法器。
女郎曉曉擺了半天姿勢, 這會兒也累了, 喘了幾口大氣, 在床塌上一躺:“兩個人要加錢!”
萬濤谷主卻沒搭理她,繼續弄他的畫作。他將所有畫像都按作畫順序整理起來放好,從桌子下端出個盛著清水的大銅盤, 將剛畫成的最后一張白絹鋪進水里,兩根手指插入水中。
真元釋放, 在銅盤中激蕩起一圈圈漣漪, 在漣漪的密集震蕩下, 女郎畫像自白絹上脫落,沉入盤底。
將空白絹布取出, 放入倒數第二張,繼續相同的操作,第二張圖像脫離出來, 沉下去, 覆于第一張畫像之上。
接著是第三張、第四張, 一張又一張, 一個又一個栩栩如生的女郎在盤底疊加起來。
最后一張白絹取出,萬濤谷主透過水盤, 望向下面沉淀的畫作,吳升也湊了過去,只見人像在水波蕩漾中如同活了過來, 剛才的所有姿勢,正在一幕一幕演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