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這個詞,用的很恰當,真是瘋了。
李景隆遠遠觀望,種植滿洪薯的坡田上,皇上扶著太上皇的手臂站在田里。周圍的武百官,此刻都好似喝醉酒一般,在田里瘋狂的下鋤。
這場面就像是
“這是喝了假酒了還是灌了砒霜了?”李景隆心暗道。
平日走路都要人攙扶的宋國公馮勝,此刻掄著鋤頭,就跟打仗時候刨人家腦殼似的,咬牙切齒的猛烈揮舞。
他旁邊的景川侯曹震,好似刨坑的野狗一般,蹲在地里手腳并用泥土飛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給他爹挖墳呢。
官們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有過之。
老頭凌漢跟傻子一樣,抱著一堆洪薯坐在地攏上傻笑。
穿著銀甲的大漢將軍金吾衛御林軍,挑著擔子把成框的洪薯運到秤上,然后負責記錄的農官,瞪大眼睛計數,算盤珠子打得劈里啪啦作響。
老爺子的大嗓門帶著無比的歡愉,“給咱挖,都挖出來,咱要看看,到底能有多少?”
是的,無論君臣都瘋了。
他們都在為,天下多一份糧少一份饑荒而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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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一畝地到底能產多少?”
老爺子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農官手里的算盤,看的幾個小官的手抽得跟雞爪子似的,算盤珠子都打不利索。
“回太上皇的話!”一個農官緊張的說道,“方才那畝地送過來的洪薯,共九百三斤,合不到石。若是這些地全算上,平均差不多一千斤一畝,合石多一點兒。這個數臣算了三遍,而且都是磕掉泥土之后的數。”
一石也是一百二十斤,就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
“這么少?”朱允熥倒是微微有些意外,這和他意料之的數字,似乎有很大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