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的賦稅看似不高,但苛捐雜稅卻不少,壓在百姓身上,就是一座大山。
以蕭沉硯的脾氣,戶部原本的官員有九成都能拖出去砍頭。
但吏治與治軍不同,雖是廢物,但也有利用的價值,至少在新鮮血液還沒頂上來之前,這群廢柴還能再燒燒。
這些年若非他手下私產不少,否則都撐不起偌大北境。
但目前來說,蕭沉硯想要大展拳腳還是不可能的,東宮雖廢,但畢竟身份在那里。
且老皇帝態度曖昧不明。
青嫵都覺得,那老皇帝心里什么都清楚,讓蕭沉硯接管戶部,無非就是想利用蕭沉硯將這爛攤子給收拾了。
蕭沉硯能不明白呢?
他若是一心只有仇恨,那就簡單了。
偏偏這男人,曾位極至高,一朝跌落塵埃,他見過世間權力的巔峰,也知民生之艱,知曉動蕩之苦。
身處地獄,卻不想這人世間化為真正的地獄。
蕭沉硯知道青嫵不喜歡朝堂那些事,便將話題岔開:“今天出去玩的可開心?!?br/>
青嫵也來了點精神,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來。
蕭沉硯走到她近前,明明屋內就他們兩人,青嫵卻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他手撐在桌上,附身朝她靠近,她自然而然的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說起霍紅纓的事兒。
蕭沉硯表情有些古怪,似意外,又似恍然大悟。
青嫵立刻拿手指戳他心口:“你是不是又瞞著我什么?”
蕭沉硯握住她的手,“又動手動腳?!?br/>
青嫵瞪他,他無奈搖頭,道:“之前找霍毅幫了個忙,他當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那時便有些奇怪?!?br/>
“什么忙?”說完,青嫵眼咕嚕一轉:“和小玉郎有關?”
“嗯,找他借了一樣東西?!?br/>
王玉郎乃是王生的兒子,按理說是要被牽連流放的,但一直到現在刑部都沒有上門。
青嫵料定在這件事上蕭沉硯是準備有后手的,但這個后手居然是霍毅。
“是霍家的丹書鐵券?”
蕭沉硯看她一眼,嗯了聲。
青嫵嘶了聲,像她這等鐵石心腸的鬼這會兒都有些唏噓了,王生對霍毅來說,可謂是奪妻之恨了。
便是霍毅不待見王玉郎,都情有可原,但他居然肯為了穆英將丹書鐵券拿出來保王玉郎的小命。
雖然這中間也有蕭沉硯與他的交易在,但那可是丹書鐵券。
“這世間還是有真男人的啊。”青嫵感慨。
只是這話落在蕭沉硯耳里,總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
誰又不是真男人了?
他高深莫測的盯著青嫵。
青嫵毫無感覺,又與他說起了霍毅和穆英之間的那段‘陰差陽錯’。
這下,蕭沉硯神色也起了變化。
“這件事你與穆夫人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