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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房俊的詰問,張士貴面容不變,淡淡道:“屁的下馬威,你小子別不識好人心,老子這是給你樹立威望的機會,你小子不僅不感激,反而冤枉人?喊話之人乃是軍中悍將,亦是老夫的女婿何宗憲,有勇冠三軍之能力,若是能夠將之降服,定然使得這些唯強者為尊的兵卒們折服。”
房俊稍稍一愣,何宗憲?
這不是演義當中那位學著薛仁貴穿一件白袍,薛仁貴立的種種功勞都被他冒領,后來事情敗露想除掉薛仁貴不成,之后便謀反作亂,最終兵敗被誅的那個?
當然,演義中的事情純粹胡說八道,實際上何宗憲是絕對沒有干過這些事情的。
不過張士貴此舉之用意的確能夠快速提升房俊的威望,軍中崇拜強者,不僅僅是折服這么簡單,因為強者便意味著戰爭的時候多了一份勝算,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機會。
當兵吃糧,有幾個人會高尚到為了大唐甘愿犧牲自我?
果然,點將臺下的何宗憲大聲喊道:“素聞房二郎弓馬嫻熟刀棒無雙,末將仰慕已久,不知能否有幸討教一二?”
臺下的兵卒頓時興奮起來,頗有些沸反盈天的架勢。
軍中最講規矩,上下之間等級森嚴,似何宗憲這等在新任主帥履任的第一天就公然挑戰之舉,絕不常見,此乃軍中大忌!就算何宗憲乃張士貴的女婿,焉能無視軍中規矩?
房俊目光閃爍,盯著臺下被兵卒們簇擁著的何宗憲,喟然一嘆,扭頭對張士貴說道:“虢國公情深義重,卻教在下何以為報?”
張士貴呵呵一笑,欣然道:“房二郎不愧是曾被陛下贊譽有‘宰輔之才’的俊彥,一眼便看出老夫的用意。”
何宗憲當眾挑戰房俊,無論勝敗,都難以繼續在右屯營待下去,規矩之所以成為規矩,便是因為大家都回去默默的遵守,一旦有誰壞了規矩,那就必然要承受其后果與代價。
張士貴用斷絕何宗憲在右屯營前程的方式來力捧房俊給他撐腰,這份情誼不可謂不厚重。
“老夫固然功勛無數,現在卻已日薄西山,未來的大唐,乃是二郎你這一輩的大唐。老夫也無過多奢求,只愿二郎能念著今日這番人情,在吾張家子孫有難之時,能夠幫扶一把。當然,老夫非是糊涂之人,這等幫扶是在不作奸犯科的情況下,若是老夫之子孫為非作歹,那么就算身首異處,亦不需二郎為難出手,如何?”
房俊苦笑,這世間人情債最大,今日受了張士貴的好處,日后又怎能不竭力相報?
“虢國公言重了,若是在下這時候拒絕,您是不是要安排您那女婿趁機將咱給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