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成三言兩語,將事情簡略敘述了一遍。
魏紫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一開始是覺得荒謬,大雍好歹是泱泱大國,禮儀之邦,雖經與北方異族之戰后,無奈遷都,可姬氏畢竟有幾百年的基業啊!
堂堂大雍太子,竟在成親當日,將太子妃輸給了諸侯國質子?
而大雍王后溺愛兒子,竟默許了這一荒唐之事?
大雍禮崩樂壞已至如此地步?
荒謬之后是無比的憤怒。
她竟被未行過大禮的夫婿當做一件東西抵給了別的男子?
簡直奇恥大辱!
伯成見魏紫許久不說話,忍不住偷偷抬眼瞧了她一眼。
卻見眼前女子秀麗無比的臉此刻蒼白如雪,漆黑的眸若夜空的星子,閃著灼熱的光,身形更是僵硬。
伯成頓時明白了,太子妃很生氣。
可這生氣也生得萬分克制。
換做其他的女子,此時怕不是暈過去,便是哭得肝顫寸斷。
伯成對魏紫的好感又添了幾成。
太子是個沒擔當的,太子妃卻是個有擔當的。
“伯成,你知道太子在哪里,是吧?”魏紫炯炯的目光落在伯成身上,雖說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伯成不由地微微抬了頭,恰好對上魏紫晶亮的雙眸,不知怎的,腦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也許——也許太子妃,能為目前的死局打開一條活路呢?
左右也不會再糟糕了。
賭一把!
這么一想,伯成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小人知道?!?br/>
“帶我去見太子?!蔽鹤险f。
“是?!辈砂炎约罕粕狭肆硪粭l絕路。
*
因姜后的默許,伯成帶著魏紫和采薇,毫無阻攔地出了宮。
畢竟,無論是去風世子住處,還是去太子在瀧京的別院,都要離宮的不是。
至于最后去哪里,韁繩握在伯成手里,而現在伯成聽魏紫的命令,一切由魏紫說了算。
夜色中,馬車在瀧京街上行駛。
行到一半,魏紫卻讓伯成停下,與采薇下車敲了一家鋪子的門。
伯成看到鋪子門口掛著寫有“鐵”字的木牌。
打鐵鋪?
太子妃來這里做什么?
伯成猶豫著要不要跟下去幫忙,魏紫卻很快出來了,她身邊的采薇懷里抱著一個大包裹。
“走吧。”魏紫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