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澄寧目送馬車離去,自己整好官袍,邁進了翰林院。
大魏第一位女官駕到,大家先是驚艷又驚訝,然后又規矩地放下手里的雜事,對她行禮。
“見過謝大人?!?br/>
許澄寧聽出了混雜的聲音里還有幾分不自在,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她才可配位,不服就憋著。
“免禮?!彼比胝},“我聽說書庫被焚毀過,損傷幾何?修繕難處又有幾何?誰來說說?”
無人應答,一人站了出來,道:“回大人,燒了一半,史部損毀嚴重,只能重修;經書典籍,有刊本或抄本的,還能補上;就是許多孤本絕本字畫,只怕修不了。”
許澄寧一看,老熟人,竟是賀鵬。
他后面也有一張熟面孔,正是梁兆琦。
兩人都低著頭,卻覷著眼睛偷偷看她。
許澄寧倒是沒有料到,兜兜轉轉,自己竟成他們上峰了。
感覺……真好。
上衙時間,她還是很莊肅的,沒跟他們搭訕,繼續問道:“可對過損毀書目?”
梁兆琦捧起一個冊子遞給她:“大人請過目?!?br/>
離得近了,梁兆琦反而不敢看她。
他始終記得她被那么多人戳她脊梁骨的時候,自己明明人脈廣闊,卻始終不曾站出來為她申辯一句。
她離開之后,他數度與友人集會,常有人提起那個膽大包天的女狀元,言語之間盡是嘲弄與調笑。
他每次都為她捏起了拳頭,卻因為不想跟人撕破臉面也不想自己被歸為異類,最終妥協松開,對他們的不敬之語付之一笑。
或許許澄寧沒有計較,但他清楚自己沒臉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