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五夜,起事當晚,得益于徐大郎的振臂三呼,與張行的四面東郡歌,合計有白馬、濮陽、衛南、外黃、乘氏五城一夜改顏,落入黜龍幫之手。
其中,東郡郡守柳業重與黜龍幫達成協議,以郡守名義號令東郡各城、邑、市、渡向黜龍幫降服,以換取全家被“禮送出境”的待遇;
東郡三名核心次官,掌管政務的郡丞周為式正式降服,掌握軍事的都尉竇并被誅殺傳首,唯獨掌握特務與高級刑案權力的靖安臺黑綬李亭文逃走;
五位縣令中,衛南、外黃、乘氏縣令被第一時間攻殺,白馬與濮陽兩位縣令選擇降服。
翌日,匡城、離狐、冤句、濟陽四城落入黜龍幫之手。
第三日,胙城、靈昌兩城降服。
第四日,雷澤城開城投降。
總體來說,進展還算順利,但相較于原計劃,卻依然有很大的偏差……有些沒有在步驟安排中的城市,如第一日的衛南、第二日的濟陽、第四日的雷澤,都屬于意外之得。
尤其是位于東平郡與濟陰郡交界處的雷澤,甚至不在整體計劃中,只是用夏侯寧遠帶著一些盜匪佯攻作勢而已,卻居然出現了縣尉出城剿匪被殺,堵城門兩日后出降的尷尬場面,逼得夏侯寧遠不得不接手了城池。
而與此同時,諸如牛達父親那種得到了補救的巨大漏洞不提,到了這一日,第一個巨大的、明顯的攔路虎也徹底顯現出來了——濟陰郡郡治濟陰城,非但沒有按照計劃第一時間成功取下,反而影響到了整個濟水以南的所有城鎮,甚至連挨著濟陰、位于濟水以北的重鎮定陶,都依舊維持著朝廷旗號。
換言之,半個郡都動員了起來,開始對忽然爆發的聚義,進行嚴防死守。
“房氏兄弟就是廢物!”
濮陽城內的縣衙中,外面正因為放糧歡呼雀躍,可轉回來不過半刻鐘的魏道士卻早已經氣急敗壞,手持一封信的他幾乎要將唾沫噴到李樞的臉上,再沒有之前在外面一起露臉放糧的時候那般振奮了。
這一幕,引得雄伯南以下,包括濮陽令關許在內的幾人緊張不已,卻又忍不住偷看。
倒是張行,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幕,絲毫不慌,反而將喊關許將秋糧與倉儲賬簿取來,進行核算。
“志大才疏,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結果卻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魏道士明顯是真的發怒了,根本不管堂內上上下下還有好多人,繼續呵斥不停。“這下好了,原本手拿把攥的事情,被他們禍害成這樣,現在濟水以南半個郡連成一片,又背靠梁郡,萬一梁郡援兵來了怎么辦?萬一過幾日把那位大張相公從滎陽帶兵過來,直接頂到咱們腹心處,又怎么辦?到時候咱們還進取個什么東平?老老實實在這里耗著吧!”
其實,大家緊張歸緊張,卻大約都明白,李樞被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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