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在雄伯南的陪伴下,張行折回了將陵,然后發布了一系列的命令。
第一類,是針對周邊勢力,尤其是河北諸勢力的調查、刺探、滲入,明確提出了要確定魏郡、汲郡、河間郡、信都郡,四個相鄰大郡的兵馬配置、城防布置,主要執行者是頭領徐世英,協助者是外務分管謝鳴鶴、河北方面巡騎負責頭領呂常衡;
第二類,是各營的軍械、軍資、軍畜的檢查,軍官士卒名單的確認,以及更明確的輪休動員制度,并進行適當的移防,主要執行者是參謀分管馬圍,協助者是人事分管閻慶與各行臺總指揮、各營正將、郎將;
第三類,是要求各地將剛剛收上來的秋糧賦稅,按照要求轉移集中到特定城池、據點的倉儲中,軍令范圍囊括了整個黜龍幫轄區,主要是依靠各行臺與各地地方官來執行,而河南內務分管張金樹則負責東境地區的監察與核實,并向內務總管陳斌匯報;
第四類,要求各地檢查、清理和維護現有官道,確保道路通暢無阻,并要求河南巡騎頭領張亮以及河北行臺郎將馮端分別在河南河北進行查訪;
第五類,要求各地巡查河堤,防止秋汛造成決堤和內澇;
第六類,是對河北各勢力發出明確調解命令,要求代郡二高、恒山王臣廓,分別與幽州以及恒山郡之間達成和睦。
最后,以上軍令,統一受黜龍幫軍法總管雄伯南的監督,并向將陵行臺的參謀部與機要文書部統一匯總。
軍令下達,立即引發了幫內上下的緊張,甚至將分出新郡、增設分管一事給遮掩了過去,但緊張歸緊張,上上下下卻沒有誰覺得哪里不對,因為這個時候,巫族大舉入侵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對于這件事,大多數聰明人都認為,巫族的壓力會直接給到東都,而東都一直是黜龍幫發展受限的最直接壓力來源,所以,黜龍幫的機會可能真的來了。至于中下層,雖然未必曉得這層邏輯,可近三十萬眾的南下,而且還是進攻如今天下最后一塊“凈土”,這種震動也是無以復加的。
實際上,不只是黜龍幫,隨著巫族入侵的消息漸漸傳開,整個天下都有些為之一肅的感覺,很多勢力都就勢停手,然后開始緊張觀望。
而這種波瀾一直到淮河以南方才止住,因為這邊的焦點依然是蕭輝聚攏江南精銳大舉進攻九江,而這個動作根本不可能停下,尤其是梁軍已經得手大半,正在迅速推進,吐萬長論都已經有了崩盤逃亡的趨勢了。
不過,這暫時不關黜龍幫的事情,在軍令下達之后,緊接著,張行就發布了一封公開的文書布告,直言時局有變,猝不及防,要求各部做好作戰,尤其是艱苦條件下作戰以及維持根據地的準備。
并且,這位首席還在廊下食中多次吹風,要求眾人做好必要的心理準備,尤其是混亂中可能的轉移。
這當然也沒有什么多余波瀾,所有人也都認為是巫族的事宜——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了。
“巫族入侵會不會引發關中乃至于天下的同仇敵愾?”事實上,張行也在認真詢問巫族的相關事宜,他對一些事情始終還是隔著一層隔膜的,這日早間,雨水稍駐,倉城內例行廊下食,剛剛開始吃飯,這位首席便開了口。
“不會。”就在張行身側用餐的陳斌回答干脆直接。
“便是巫族全據關中,天下人也會接受?”張行略顯詫異。